的快意,闭上眼享受着今晚自由的风。
这里是十九楼,一旦往前一步,必将粉身碎骨。那一刻,叶语莺猛地意识到她是真的准备好了。她想去拉她,但是她不能行走。
她拼命用力,想站起来,却于事无补,呼吸被窗外的风扯得断断续续,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炸裂出来。
她看着林曼吟的身影站在窗台上,像一朵将要坠落的花,那裙摆翻飞的样子美得不可思议,却比任何噩梦都要残酷。“曼吟!”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指尖抓着沙发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白,单人沙发被她推得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像悲鸣一样刺耳。身体的下半截像被钉住的铁,她如此无力,没有神经反馈,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于事无补。
支撑起身体,几乎同时跌倒在地,手臂被地砖划出血痕。林曼吟在自己前方不过五米的距离,她却触不到。那种距离的绝望,比死还要难受。
“求你,别这样!"她的声音几乎破碎,带着绝望的呜咽,“曼吟,下来,好不好?你看我,你看看我!”
她的声音一度哽在喉咙里,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坠落,流了满脸。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她几乎是在本能地挣扎,想去站起来。她的双腿像沉睡了多年的冰,痛得麻木,却在绝望的冲击下,爆出一瞬的力。她一手撑着茶几,另一手死死抓着窗沿的边缘,那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撕裂的疼痛。
她终于站起来一瞬。
那一瞬,所有的疼都化成了力量,她几乎要去扑过去。可是脚下一滑,身体重重地跌倒在地,连身旁的轮椅都被撞翻。她的视线随之也倾斜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掀翻。
“曼吟一一!”
她哭着呼喊,嗓音嘶哑得像破碎的玻璃,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手臂撑着身体往前爬,却始终够不到那道站在风中的身影。风吹动窗帘,窗帘拂过林曼吟的脸,那一刻,她的表情宁静得近乎祥和。叶语莺想去去阻止她,但所有的力气都被撕扯光了。她只能哭,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画室里回荡,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她的名字。那一刻,她感觉世界崩塌成无数片,每一片都刻着她的无能为力。她多希望自己还能拥有行动力,再多一点力气,哪怕终身忍受神经痛,至少她还能用投杖行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她最亲密的朋友、那个用笑和痛构筑世界的灵魂,站在窗台边,像一颗将坠的星。
叶语莺拼命爬向前,指尖抓着地板,指甲断裂,血一滴一滴泅进地砖的缝隙。
“曼吟!你听到我了吗!你还有我!”
她的声音几乎被风吞没。
林曼吟回头,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终于在这个画面下有了动容。那一瞬,泪光在她眼里闪动,她终于缓缓走下窗台,跪下来,抱住地上的叶语莺。
她们什么都没说,整个画室只有那些承载着成年人复杂情感的哭声。“对不起啊,语莺。”
“你先答应我别寻死。”
“这是我最后一次失控了。“林曼吟泣不成声。大
后来,叶语莺确实为她联系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整整半年,每周一次。她们约定不对外提起那一夜的事。
叶语莺保守了这个秘密。
她知道,那一夜林曼吟并没有战胜黑暗,只是暂时被爱与泪水拉回人间。她深知,抑郁症的治愈并非易事,如果当晚她没有出现在林曼吟家中,她的确那晚是有计划地自我了结的。
而有很多人,在他们寻死的那晚,没有人刚来来到他们身边。于是,他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