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整理好领口,又慢条斯理地帮她卷起过长的衣袖,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泸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睡衣换好,江稚刚松一口气,以为这场酷刑就到此为止了。然而毫无防备,他蓦地低头,隔着衬衫在她心口处亲了下。姿态虔诚得,仿佛不夹带任何欲,念。
顷刻间,雪崩了。
地动山摇。
江稚并拢双膝,坐着的缘故,衬衫衣摆无法遮住全部。揪着下摆往下拉,也只是徒劳。
男人目光灼灼,带着强大的穿透力。
她如同一团生于春夜的雪,被盛夏烈日融化成了水。浴室里的空间像彻底和外界隔开,正经历着一场小型地震,橘黄灯光摇晃不停,令人轻微目眩。
在沙发帮他时,那儿就已经微微潮润……现在是怎么都藏不住了。被发现秘密后,江稚慌了神,第一反应是想从玻璃柜跳下去,赶快逃走,随便逃到哪儿都行。
可他就挡在正前方,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巍峨高山。程与淮只用单手便轻松箍着她,指尖轻搭在那纯白布料的边缘,压低声问:“这个要不要换,嗯?”
江稚脚趾蜷缩,羞得耳根都红透了。
要换也是她自己来,哪用得着他帮忙!
“看来不换不行了。”
程与淮喉结轻滚,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又拦腰抱起她。这次去的是浴室。
江稚被放到洗手台上,怕她着凉,他在底下贴心地垫了条干净浴巾。“在哪儿?”
江稚知道他在问什么,扭过头去,避而不答。她长睫扑闪,悄悄从镜子里打量他。
他黑色长裤也弄脏了,扣子潦草系着,门户半开,鼓鼓|囊囊。江稚赶紧上移视线。
浑然不知,她眼波流转,含羞露怯的模样,有多动人。程与淮手撑台面,将她拥在两臂之间,上半身逼近,又问了一遍:“在哪儿?”
江稚知道逃不过了,声若蚊呐:“行李箱里,有个橙粉色防尘袋。”目标十分明确,程与淮很快就去而复返。
他调暗灯光,将橙粉色防尘袋放在一边,卷起袖口,又打开水龙头,按了两泵洗手液,在掌心搓出雪白细腻的泡沫,反复清洗。江稚忍不住腹诽,有必要洗得这么细致吗?明明她这边才是首当其冲的重灾区。
不对,不对。
她脑子嗡鸣了下,突然想到,有个选项是用手帮她。该不会……
洗净手后,程与淮又用棉柔巾仔细擦干水珠。洗手液是柠檬香型,周围黏稠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起来。也许是她盯着看了太久,他转头问:“要帮你洗手吗?”见她仍在失神,他在她手背轻点了两下,刚洗过手,指尖还带着丝丝凉意。江稚怔怔看着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左手无名指上有一粒浅褐色的痣,将来这个位置如果戴上属于他们的婚戒,一定会很好看。
其实,如果用手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他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额,原来是她会错意了。程与淮打开防尘袋,里边装的东西全是浅色系,白色居多:“想要什么颜色?”
现在是选哪种颜色的问题吗?!
江稚闭了闭眼:“我自己来吧。”
“我说过会负责到底。“程与淮眼神浓稠地注视着她,声音低沉而缓慢,掺杂了无法忽略的低哑。
觉得她害羞的样子太可爱,没忍住,他又轻拨了拨她卷翘上扬的睫毛。它们像一群受惊的蝴蝶在他指间起舞。
江稚眼睛闭得更紧,抿唇不作声。
“那我来选?”
程与淮挑了条雾紫色的,和她现在穿的款式很像,都有蕾|丝边和蝴蝶结。最后的屏障也被剥除,江稚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小块微湿的纯白布料像一只白鸽展翅从她眼前飞过,落在角落的剃须水上。程与淮低下头,视线不经意闯入一方秘境,呼吸微滞。泉眼无声惜细流。
随着他靠近,头顶的灯光被遮住,投落一片阴影。他侧脸笼入昏暗中,看不清神情。
在这一瞬,时间好似静止不动了。
江稚屏住呼吸,心心率飙升。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可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这种什么都未知,都不确定的感觉。
实在太要命了。
浴室窗户恰好对着西子江的北岸,结束跨年狂欢活动的人们正三两成群往回走,小孩子开心地举着仙女棒跑来跑去,竞相追逐。他又回到了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节奏,彻底拿回掌控权。而她在他的节奏里,溃不成军。
程与淮抽了张棉柔巾,去擦流淌的溪流。
一张不够,又抽了一张。
还是不够。
几分钟后。
他嫌伸手费劲,干脆直接把装棉柔巾的木盒拿过来,方便抽取。“有什么新年愿望?”
江稚:"???”
他居然还有兴致跟她聊天!
在这种时候!!
不过,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挺好。
中秋夜,萤湖边放花灯时江稚许下十个相同的愿望:“希望明年春天到来之前,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四舍五入,如今这个愿望已经算实现,她没有别的愿望了。“那就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