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麾下的士卒们围坐一堂,大口吃肉,大碗喝着没什么度数的劣质水酒。
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这般与周遭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我的乖乖,陈兄这是做什么?
任务在即,他老人家倒好,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开上宴了!”
带着一身疲倦训练归来的赵广远远就看到这边动静,不大的双眼里全是艳羡。
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肚子里更是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吴振山瞧着这般场景,心里也是乐呵。
自从上次一行,将家传的武学宝典赠与陈浊,且他也收下之后。
其人便自付自己和陈浊之间,有了些旁人不知道,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而且也似乎看明白了很多,大家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眼下这个小圈子里,谁最出挑一眼可见。
不是你方烈,也不是我吴振山,而是陈浊!
有了这个心思,在重返海巡司之后和方烈等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不过饶是如此,却也是觉得陈浊眼下此举有些太过托大。
略微斟酌了下语句,便是说道:
“陈兄此举,怕是有些不合时宜。
若要庆祝,等我等顺利完成任务归来之后,却也不迟,何必眼下. . ..”
“诶,吴兄此言差矣。”
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烈打断。
“你我平日里操练疏忽,眼下临阵磨枪,自然是要抓紧每一分功夫。
可陈兄就不一样了,他麾下士卒平日里操练的强度你我不是没见过,那叫一个卖命。
眼下任务在前,放松一日,劳逸结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咱们啊,却是和人家没有半点的可比性!”
这番话说的由衷,半点都不掺假。
旁边一些个海巡司里经验丰富的老兵,此刻亦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远远看着,连连点头不已。
“这小子难得是个会带兵的,知道张弛有度,是个好苗子。”
“可不是嘛!听说他手底下那些兵,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训练起来不要命。
平日里苦成那样,大战前吃顿好的,上了战场才能卖命!”
“走走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这味儿闻着就香,想必不是凡品,去混他一口吃的!”
有人不请自来,陈浊自也欢欣,酒肉招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大都吃了个肚子混圆,只道自家队正的手艺那叫一个绝!
便在这时,一直和众人一同吃喝的陈浊缓缓站起身。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上百道混杂着酒气与热气的目光,齐刷刷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几个月下来,习惯了这般场面的陈浊自也不怯场。
目光环视一圈,内里气血鼓荡,声若洪钟。
“兄弟们,都听我一言!!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最早跟着我从下梅村出来的老人,也有后来加入的新弟兄!
但无论新老,从你们走进海巡司的那一刻起。
咱们就是睡一个营帐,吃一锅饭,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袍泽!”
陈浊举起手里的酒碗,向众人示意。
“喝了这碗酒,今天就结束,大家都好生休养生息。
等过两天真刀真枪的出任务,都给老子把眼睛放亮点,手脚放利索点!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有一句!
我陈浊既然带你们出来,就要一个不少地,把你们都安安全全的带回去!”
“好!!!”
听闻这等肺腑之言,众人心头的火焰顿时被点燃。
纷纷起身,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想要学一把江湖好汉把酒碗甩在地上,可看到陈浊的目光,便又都讪讪放下。
“愿为队正效力!愿为海巡司效力!”
时间一晃而过。
出发护航前一日,作为大统领的关缨亲自巡视各队战备情况。
她依旧是一身青色鱼鳞宝甲,手按腰间长刀,缓步走在队列之前。
一路行来,面色平静,不置可否。
无论是看到方烈、秦霜、吴振山等人在几天加紧操练下,精气神小有提振的麾下士卒,还是赵广稍逊一筹的模样。
神情上,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只不过当她走到陈浊麾下士卒以及那两艘战船之前时,脚步却是微微一顿。
目光在船上那几处被油布遮盖的地方停留了片刻,那双威严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奇异神色。但最终,也什么也没说。
朝着队列最前方的陈浊淡淡点了点头后,便是转身离去。
看着关缨远去的背影,陈浊稍稍有些紧张的思绪放松了下去。
心中暗道一声齐砚果然是个办事的!
等到日后事成,定然要好生回报一番。
而先前改造战船的事,这位显然已经是和关大统领通过气了。
现在她老人没说什么,但显然也是默许,且看后面效果如何。
若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