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熟练地用黄褐色油纸把点心包好，再用细纸绳捆扎得方方正正。
两大包和一个长纸包散发出香甜味。
陈雪提着它们，心里很满足。
路过一个卖发卡头饰的小柜台时，李卫东的目光扫到一排亮闪闪的塑料发卡。
他停下脚步，指着一个样式简单、闪着银色光泽的小月牙发卡：“同志，麻烦把那个银色的发卡拿一下。”
那是一枚小巧光滑的月牙形塑料发卡，在灯光下确实有银色光泽。
李卫东接过发卡，没等陈雪说什么，就抬手轻轻把陈雪脸颊边那缕汗湿的头发捋到耳后，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这枚小发卡替她别好。
动作不算熟练但很认真。
“好了，这样看书时头发就不挡眼睛了。”
李卫东看着别好的发卡，觉得挺满意。
这小小的亮光在他眼里，就像他实在的心意。
陈雪抬手摸了摸耳边冰凉顺滑的小夹子，看着镜子里别致了一些的自己。
鼻尖微微发酸，心里涌起被呵护的暖意。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丈夫的手臂，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这简单的小发卡，让她感受到了丈夫无声的用心和爱。
小两口提着新买的布料、围巾、点心和刚戴上（或揣在口袋里的）新发卡，走出了百货公司。路灯下，他们提着购物袋，互相靠得近近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空气里混杂着煤烟、各家炒菜的油烟味，还有准备晚饭的吵闹声。
这些构成了四合院前巷普通生活的味道。
李卫东一手提着鼓鼓的网兜，里面是新买的浅紫格子布、蓝色小鸭子泡泡纱和纯白棉布，另一只手攥着装点心和那条大红羊毛围巾的油纸包。
陈雪提着另一个稍小的网兜，装着槽子糕、江米条和蜜麻花，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护着隆起的肚子，嘴角带着笑，新买的银色小发卡别在耳边。
两人买了东西高高兴兴回家，走进通往四合院的小巷。
刚进巷口，他们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立刻引起了注意。
几个坐在门口摘菜、带孩子的邻居大嫂眼光一下子看了过来。
正在自家门口葡萄架下擦自行车的三大爷闫阜贵更是马上放下抹布凑了上来。
“哟，卫东，雪丫头！王府井买不少东西啊！”
闫阜贵满脸堆笑，眼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他们手里的东西，“嗬！这满满当当的，都买的啥好东西？花了不少钱吧？快让我看看！”
他重点看着装布料的网兜，又使劲往点心和红围巾上瞄。
李卫东停下脚步，对着这个精打细算的三大爷笑了笑，坦然说：“三大爷，就是买了点要用的。快当爹了，给孩子提前备点布。”
他没提是奖金买的。
闫阜贵可不好糊弄，尤其是看到那块厚实的灯芯绒布，眼睛更亮了：“小孩布？这得花不老少！哎呀，这格子灯芯绒少见，得要布票吧？价钱肯定不低！卫东啊，小衣服料子都备上了？讲究！真讲究！”他啧啧有声，羡慕之情明晃晃写在脸上。
陈雪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抿嘴笑笑没说话。
旁边抱着孩子的二大妈也忍不住说：“东子媳妇儿，这布真好看！给孩子穿上肯定精神！哎呀，那红红的真亮眼，是围巾吧？羊毛的？”
邻居们的议论让巷口热闹起来，毫不掩饰的羡慕让陈雪脸红了一下，心里也有点甜。
李卫东应付了几句“给孩子用的”，看陈雪有点累的样子，便说：“三大爷，二大妈，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放东西。”
说完，微微护着陈雪往院里走。
刚走到四合院的大门口，一阵激烈的叫骂和扭打声突然从另一边巷口传来，打破了刚才的气氛。“傻柱！我×你姥姥！你敢碰我媳妇儿？！我跟你拼了！！”
只见宣传科的放映员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回了胡同，正气得脸通红，发狠地用脚踢着被他按倒在地上的人，边打边骂。
傻柱蜷着身子用手护头脸，嘴上却不饶人：“你打我？！许大茂你属疯狗的啊？！老子是扶你媳妇！！”
旁边站着许大茂的媳妇娄晓娥，她也挺着孕肚，一手扶墙，一手想拉开许大茂，急得快要哭了：“大茂！快住手！别打啦！柱子哥是好心！是我脚崴了！”
许大茂正打红了眼，哪听得进去，又是一拳砸下去：“放屁！好心？！你看她那样儿就是不对！我告诉你傻柱，娄晓娥是我老婆！你敢动歪心眼，我废了你！”
他喘着粗气，显然是看到傻柱扶着娄晓娥那一幕，被疑心烧得失去了理智。
傻柱被打得也火了，猛地使劲一翻身，挣脱了压制。
他比许大茂壮实得多，一骨碌爬起来，额角青了一块，嘴角带血，眼神凶狠。
他一把抓住许大茂再次打来的拳头，用力一扭，许大茂立刻疼得大叫：“哎哟！哎哟！！手！断了！傻柱松手！”
“老子眼神不对？！许大茂，你他妈就是条疯狗！老子刚收摊回来，看见你媳妇坐墙根那儿站不起来！我不过是好心扶她一把！到你嘴里就成歪心思了？！我真是瞎了眼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