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意动
“无人来报,许是未醒。“六安细一琢磨就知道世子说的是什么人:“奴这就着人去问问。”
空气有一瞬间的死寂,六安大气不敢喘一下,静静等着房里的世子回话。“不用了!"祁深冷喝一声。
六安却听之声音,是压抑又沉闷,很明显的……欲求不满,那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前段时间,却比前段时间尤甚。
起码那时候是在半夜折腾,离天明没几个时辰。“是!"他应着,忙隐在月亮照不到的阴影里去。虽是如此回话,他却依旧偷偷着人去了,以便下次世子问的时候,他能精而准地回答。
其实他也在思量着。
若是人醒了,是不是把人叫来候着?
说到底,那桐清也托他问了好几次,长宁公主赏桐清的好东西也大多在他这,可他瞧着郎君没那意思,从没应承着。礼也受了,事是一点没办!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他还眉眼带笑,心想名声总是保住了。却不想世子是心烦意乱,动不动就发火,可中庭的仆从连多说话都不敢,他当然也怕被骂,也不敢。
但最近这几日瞧着世子眉目似是染了春色,可没好个几日,今个又如此了。作为主子贴身伺候的,这事上,他觉得自己得更有点眼力见才成。应池睫毛轻颤几瞬,睁开了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金枝照夜灯,在车厢壁上投下摇晃的橘色光晕。她视线缓缓聚焦,看见个着杏红襦裙的女子正俯身为她掖被角。应池下意识蹙眉,酷暑不是还未过?却发现并不热,原是车厢前放了冰铜盆降温。
“娘子可要用些蜜水?"桐清声音温软。
应池点了点头,然被扶着喂到唇边的蜂蜜水甜得发腻,她摇摇头拒绝,不准备再用了。
那人温软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她面上。
被人盯着瞧的情况不在少数,但应池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同,她的眼神似乎透着很浓重的情感。
戏剧表演的核心就是眼神,导演曾说过她的眼神戏很有天赋。她笑笑言“其实是她喜欢观察别人的眼睛”,看多了也就能从眼神中品味出几分意思来。
“你认识……我?"应池突然问。
桐清闻言一笑,眼眸中却漏了半分迟疑,她目光虚虚落在人脑袋上缠着的白绢布上,又迅速滑开。
话音却落得很快:“不认识。”
应池瞧见了面前人的微表情,已经确定了人在撒谎。她捂着阵疼的额头,四下张望了下环境,正欲开口问对面人就答了。“这是北静王府,你现在在世子的可中庭,你是沈大郎君送给世子的礼物,却不被世子所喜,明个一早,你就要被送回去。”“哦。“原来是这样,应池麻木地想。不多时她又问:“你真不认识我。”“不认识。”
应池突然抿抿嘴笑了,又嗤一声,开口开诈:“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认不认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桐清仅有一丝丝惊慌,对上应池厌世的眼睛问:“为何?”“显而易见,我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想一了百了。“应池耸耸肩后,斜睨着对面人。
桐清并不傻,但她却经常装傻。她已经在这北静王府待了两年,奸诈不级的婆子比仇人还难缠。
她要保证自己能活下去,还要保证自己有朝一日能得长宁公主的眼。如今得是得了,可世子从不近她身,在并不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背后人不允许她轻易动手,可她其实有些按捺不住了。“于你以前而言,你的确太苦了,可现在于其他人而言,你是最不苦的。“你想通过我知道关于你的事?”
应池倏地不错眼珠地盯紧面前人,不由冷意浮上眼眸。这人说话真拗口,也一直在打哑谜,她并不喜被人说教,尤其是她并不是原身。
也说不定…这人在套自己的话。
“他们都瞒着你,不舍得让你知道。”
桐清叹口气,淡淡的话里透着淡淡的忧伤:“等解决了所有事,你就知道你是谁了。
“若现在告诉你,就相当于把伤痛和危险一块带给你,你还想要知道吗?”面前的人依旧在言不达意,可应池很明白自己,她不想知道。其实从护城河被一位陌生的壮士搭救开始,应池就知道,原身的身份并不仅是死去裴云廷的外宅妇那么简单。
再到那日洗衣服时盆里飘着的黄纸。起先她觉得是讨厌她的人所行的厌胜之术,直到前几日又从自己的袖袋中翻出来一张纸。纸上所写:若生活拮据,弘福寺寻慧远知客僧。应池四下看看,扔灶台里烧了,这话像是个暗号,可她并不是原身,万一被发现……
“桐清阿姐,"有个半大小子匆匆而至,“郎君处让我来问问,马车里的人醒了没有。”
桐清却探出脑袋来摇头:“许是药性大,这会儿还睡着。”那小子便道:“若是醒了,就去廊下候着。”桐清心里翻起惊疑,面上依旧淡笑着:“不是说一早送回沈府去?缘…”那小子以为桐清吃味,“郎君的心思,咱们也不好猜不是?不过桐清阿姐始终是第一人,来日发达了莫要忘了小的!”“油嘴!”
桐清依旧笑言,待那小子走了,她放下帘子却冷了脸。“你恐怕回不去沈府了。“桐清忧心忡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