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江将步枪背在身后,把这个吓傻了的贼军叉了下去。
吕忠环顾周围,到处都是尸体。
村子中央老槐树下的村民一个个紧张的看着他们。
“我们是安国军的人!”
吕忠向他们说道。
但此时,刚刚经历了“圣兵”屠戮的村民,已经不敢信什么“圣军”、“安国军”的传说。吕忠想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
一挥手,斥候们飞身上马,背着枪迅速离开了下河村。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意识到了,北边来的安国军的兵和南边来的圣火教的贼兵完全不一样!与此同时,林泉县。
县令刘德海带着师爷、衙役,以及数百民夫,在运河码头翘首以盼。
“大人,那是啥子?”
师爷眺望着远方,却见运河远处一艘正冒着黑烟的船只驶来。
“不会是着火了吧?”
刘德海疑惑的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看的清楚了,就见到一艘没有风帆,没有人划桨,也没有纤夫拉纤的黑色铁船,恍惚的闯入了他们的眼帘。
船只两侧巨大的明轮,转动着击打在水面上,不停的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直到船只在码头上停下,落下舷梯,上面有穿着黑色军装的士兵下来的时候,刘德海才如梦初醒。“是刘大人吧?”
三十名挎着铰链式后装枪的士兵下船分列左右,邓敏整理了一下军装,从船上走了下来。
“本官刘德海,不知是哪位大人当面?”
刘德海朝着邓敏拱了拱手,态度虽然不谦卑,但也没有寻常文官面对武官时候的倨傲。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眼前这一艘怪船上的兵,是那位刚刚提拔的安部堂的人。
“东阳水师都司邓敏。”
邓敏朝着刘德海拱了拱手,看了一下码头上的粮草物资:“刘大人费心了!”
“哎”
刘德海连忙摆摆手道:“都是为安部堂做事,上心是应该的。我听闻安部堂此次亲自督战,不知安部堂是否经过林泉··。·。。”
安昕亲自督战,既是表示自己对于这一场战争的重视,也是对于朝廷和崇宁帝的一个交代。邓敏脸色一肃:“此乃军中机密,邓某实在是不好言说。”
“无妨、无妨。”
刘德海本是想在部堂大人面前露露脸,现在一听,不敢再打听。
此时,后面的四艘官船也已经停稳。
林泉县临时拉来服劳役的力夫,肩扛手提的将煤炭、粮食搬上水师舰船。
“邓大人,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在刘德海的祝福中,船队继续启航。
司炉工将煤仓里的煤炭用小推车推到锅炉室。
打开炉门,热浪喷涌而出,熏得人双眼流泪。
两个司炉工轮流铲煤,迅速往炉门中扬进去,新煤覆盖里面的红碳。
如今巡航期间,每间隔两三分钟就要添几铲子煤,还要捅炉渣、除煤灰,工作强度极大。
“锅炉工作正常吗?”
葛绣带着一个女护卫走了下来。
这女护卫是安昕从神箭卫里挑出来,跟在她身边的,虽然葛绣的功夫不错,但人总有打盹睡觉的时候,有个人跟在身边,能更加安全一些。
“一切正常。”
两名司炉工拿着黑乎乎的湿抹布擦着脸上的煤灰说道。
葛绣看了一眼锅炉上的水位计,听了听压力阀,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数据后,从女护卫的手中拿过一桶清水:“锅炉室温度高,注意多喝点水。”
只是这一会儿功夫,离开了锅炉室的葛绣和女护卫就感觉身上出了一层汗,外边儿冬日的凉风一吹,顿时感到冷飕飕的。
刚踏上楼梯,还没走到上层舱室,就听到上面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爬上去,就见船上战斗组的士兵正挎着枪往外面跑去。
“邓大人,怎么了?”
葛绣连忙跑道上层的指挥室。
问话的时候,她已经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运河上挂着船帆的船只。
内河不同于海上,因为运河崎岖,视线遮蔽,双方互相发现的时候,距离已经很近了。
“是圣火教的船!”
邓敏随手将望远镜递给了葛绣,然后朝着外面跑去。
这个距离都用不上望远镜,葛绣搭眼一看,就能清晰看到对方桅杆上挂着的红色三角旗,在风中烈烈跳动,像是一团火焰。
“报告舰长,一炮组准备完毕!”
炮长见邓敏跑出来,报告说道。
邓敏目视运河上的敌船:“他们可有回复?”
传令兵摇头道:“我们打出旗语,对方没有任何回复。”
“轰!”
一声炸响,明轮船后方的河面上砸起一道水柱。
敌船竟然先开火了。
邓敏一声令下:“轰沉他们!”
“是!”
炮长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他猛地转身,朝着甲板中部那门散发着钢铁寒光的87毫米速射炮吼道:“一炮组!目标,敌首船!”
整个炮组如同上紧发条的精密机器,瞬间高速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