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抱着赵叔的尸体,跪在血泊中,指尖深深按进早已冰冷的肩膀。
他抬头望向女帝,琉璃瞳仁翻涌着不可置信的痛楚,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碾过:““……为什么?”女帝垂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月光映着她那张猫儿般精致的脸,天真又无辜。
“你说呢?”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今日的晚膳咸淡:“当然是要对你们萧家这些余孽斩草除根啊。”
“你、你也信了那些污蔑诬陷,不信我?”箫瑾问她。
“证据确凿,有何狡辩的余地?这些年以来萧家一直与朕作对,尤其是你爹萧太傅……”
她嗤笑一声,眼底浮起厌恶。
“倚老卖老,仗着教过朕一年,就敢对朕的事情指手画脚,他真当朕还是当年那个任他训斥的小丫头?他如今的下场也不算冤枉。”
萧瑾浑身发抖,唇色煞白:“不可能……陛下,您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信。
他不信那个说会对他好的席初初,会变成如今这副刻薄嘲弄、冷血无情的模样!
女帝歪了歪头,忽然笑了,那笑容甜美又残忍。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望上天空,轻声道:“今晚朕就会送你们萧家满门上路。”萧瑾瞳孔骤缩。
“就在今晚……”她欣赏着他瞬间惨白的脸色:“所以,你如今现在赶去刑部,或许还来得及替他们收个尸。”
“轰”
萧瑾脑中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
他机械地抬头,看向席初初,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我家人……怎么样了?”
他目眦欲裂,眼底血丝密布,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女帝却只是懒懒抬手,她身后的侍卫围上:
“谁让他们得罪了朕的裴卿呢?朕本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他们偏偏不识趣,不肯跪下来求裴卿原谅,所以萧家如今在这世上的,就只剩你了。”她笑吟吟:“只要你乖乖将兵符交出来,朕可以看着往日情份上,饶你一命。”
萧瑾死死盯着她,忽然低低笑起来,笑声嘶哑破碎。
“为了一个阉人,你竞变成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了!”
话音未落,暗处骤然射出数支箭矢,精准击退逼近的人!
“少主!走!”
十余名黑衣死士从阴影中冲出,刀光如雪,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萧瑾咬牙,最后看了女帝一眼,他睫毛上悬着的血泪终于坠落,那滴红珠滚过颊边,那眼神一爱恨交织,不死不休。
女帝皱眉,正要下令追击,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不必追了。”
二皇女席成珺缓步走出。
她望着萧瑾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阴冷且愉悦的孤度:“这个时候……他还能去哪呢?”她轻声道:“肯定是去刑部大牢救人啊。”
“女帝”躬身在侧。
“你说……她会怎么做呢?”席成珺十分期待:“一个胆敢闯入刑部大牢劫狱的“逆贼’,你的好竹马……席初初你还会包庇他吗?他如此恨你,你会感到痛苦难过吗?”
她眼底满是恶意的雀跃。
旁边“女帝”沉默一瞬,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二殿下,我等这样做会不会破坏了太后那边的计划二皇女讥讽地笑道:“那个老太婆看似精明,实则愚蠢至极,当初狸猫换太子就算了,如今还为了一个假皇子,却对自己的亲女儿如此狠心毒辣。”
“她指使林崇明那个老匹夫杀萧施徐,无非是害怕兵符最终落在席初初手上,先下手为强,可她太小看如今的席初初了,只怕此番不一定能如愿…”
“眼下咱们这一出祸水东引,将罪魁祸首按在席初初头上,无论萧施徐最后是死是活,那兵符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席初初了。”
“二殿下英明,届时若萧瑾想报仇,殿下还可以趁机拉拢,那兵符岂不就顺理成章是殿下的了。”席成珺冷下眉眼:“席初初将顾沉璧藏起来,不让本殿如愿,那本殿也要让她至此不得安生!”梧桐别院的木门在席初初掌心发出腐朽的呻吟。
月光如惨白的裹尸布,覆在院中狼藉之上。
花盆碎裂,石凳倾翻,一道粘稠的血迹从青石阶蜿蜒至墙角,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萧瑾!”她唤声在死寂中荡开,惊飞几只寒鸦。
无人应答。
席初初蹲身蘸取血迹,指尖捻开暗红的粘稠。
血尚未全凝,粘腻触感似冷蛇一般缠上心脏。
她猛地起身。
“奶龙,我要再兑换一次定位跟踪!”席初初在识海中厉喝。
【叮!技能冷却中,23时59分后刷新。】
奶龙出现:【宿主,系统的道具兑换一次需要冷却24小时才可以重新兑换哦。】
她一拳砸在树干上,震得枯叶簌簌。
最坏的猜想在脑中翻腾,这血是萧瑾的,他的尸体被带走,要么为折辱,要么……毁尸灭迹!这血不是他的,但他失踪绝对也凶多吉少。
返宫途中,马蹄踏碎水洼时,玄甲军统领的急报混着冷雨砸来:“陛下,刑部大牢遭劫!逆贼首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