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乍现!
萧瑾反手抽出靴中匕首,直刺她心口!
席初初滞在原地,竟见刃尖映出自己难以置信的脸一一那刀势如雷霆万钧,却在贴近龙纹刺绣时微妙地偏了三分……
影十六眼中只有女帝,是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端倪,以身作盾撞开女帝。
匕首划过他肋下,鲜血当即喷溅在席初初睫毛上。
影十六对萧瑾也不客气,直接一掌击在其胸膛,骨裂声清晰可闻。
席初初抹去眼前血雾,连忙扶住影十六一条手臂,关切地看向他伤处:“阿丑,你没事吧?”影十六对上女帝水意潮湿的眸子,她是真心在担心着自己,可他这种人,怎么配获得陛下的关心呢?他有些惶恐、自卑与愧疚,忙摇了摇头。
只是轻伤,不要紧。
见影十六确实没多大的事,席初初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她看向萧瑾,声音却是空茫不解:“你……你竟要杀我?”
萧瑾咳着血沫仰头,雨水冲开他脸上血污,他像一尊被香火熏裂的白瓷观音,血从额角处蜿蜒而下,露出一双失了光彩的琉璃瞳。
“今日纵死……我也要救出我家人,谁敢阻我,我就杀谁。”
其实刚才那一刀最后偏了,他再恨,也根本对她狠不下那个心,可他也不想解释了。
“你疯了?”席初初冷着脸,走上前,一把攥住他染血的衣襟:“有那么多办法可以救人,唯劫狱是诛族大罪!”
“诛族?”他嘶声惨笑:“萧家不是早被陛下诛尽了吗?”
席初初一愣:“你在说什么?”
他声音嘶哑如砂纸磨铁,歪着头:“陛下,事已至此,你还要演戏吗?”
演戏?
她演什么戏?
他该不会认为自己跟陷害诬陷萧太傅的人是一伙的吧?
“朕若真要萧家死………”她猛地逼近,鼻尖几乎触到他染血的睫毛:“又何必让玄甲军来救你?何必将刑部围成铜墙铁壁生怕萧家有差池?何必一一”她突然抓起他手腕按向自己心口:“让你有机会对朕刺出那一剑?”
手心下是温热的跳动。
萧瑾被她强迫着与她长久对视,不能逃避,他长睫沾着血珠与泪珠,随呼吸轻颤时簌簌滚落,指尖蜷缩起来。
惊雷劈开雨幕。
刑部侍郎就在这时怆惶奔出:“快、快去通知陛下,萧太傅在狱中暴毙了!”
雨声骤然放大。
萧瑾一下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就像一尊被抽去筋骨的石像。
“爹!”
这一声泣血嘶吼让雨幕都为之一滞。
而席初初也懵了。
不会吧,萧太傅真出事了?
收到萧氏余孽劫狱的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的丞相林崇明,他身着紫金官袍,身后带着黑压压的一队人马他扫视刑部大牢外的场景,声音淬着冰碴:“逆贼萧瑾意图劫狱!罪大恶极,给本官就地格杀!”“谁敢!”
席初初转身,玄甲军刀锋齐转,寒光映亮禁军一干人等惊惶、错愕的脸。
“陛下?!”林崇明惊诧。
“别哭了,你想进去,朕就带你进去。”
没有理会林崇明,席初初一把牵起萧瑾的手,他的手冷得不像是活人,而她的手也不算暖,但彼此相贴在一起,却有一股暖流在互熨。
径直冲进牢房,而玄甲军统领以身为盾,将林崇明一干人等隔绝开来。
阴冷甬道里,萧太傅伏在草席上,唇角蜿蜒的黑血已凝成紫痂。
“爹!”萧瑾他膝行着扑向尸身。
席初初也觉胸口窒闷,气恼不已,她虽加派了人手,可防得了刺客,却防不了有心人的投毒。林崇明也赶了过来,他身后黑压压的禁军持刀而立,刀锋映着闪电,森然可怖。
“萧瑾劫狱谋逆,罪证确凿!”林崇明声音沉冷,目光阴鸷:“陛下若要包庇逆贼,恐难服天下人心!”
席初初立于牢门前,衣袍发丝皆被雨水浸透,却仍不掩威仪。
她眸色森寒,直视林崇明:“林相,刑部大牢何时轮到你擅闯?萧家一案尚未定论,你便急着杀人灭口?”
她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了。
林崇明冷笑:“陛下此言差矣。萧家勾结它国,意图谋反,罪证已呈于御前,萧瑾今夜劫狱,更是罪加一等!”他抬手一挥:“将人拿下!”
禁军刀锋出鞘,寒光刺目。
“放肆!”女帝厉喝,玄甲军瞬间列阵,铁盾重重砸地,震得雨水飞溅。
两方人马对峙,杀气弥漫。
到底是君臣身份,林崇明仗着自己是国舅的身份,即便再不屑于席初初,也不得不在外面给她面子。他缓步上前:“陛下,萧瑾不过一介罪臣,您如此黑白不分,当真半点不顾皇室脸面?”
席初初反问:“林相,你今夜带兵闯天牢,可有圣旨?”
林崇明面色一僵,随即沉声道:“事急从权!萧瑾若逃了,谁来担责?”
“朕来担!”席初初一字一顿:“萧瑾若有罪,朕自会处置,但有朕在,谁都不可能将他带走。”林崇明眼底阴鸷一闪而逝,却仍强压怒火:“陛下,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