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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宇文汲被兰石先生冷冷凝视,只能略含歉意地扫了徐天纪一眼,微一颔首:“按规矩,理当擢入内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因大堂内正落针可闻,无比清晰地传入诸人之耳。
此言一出,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使得堂内压低的惊呼与议论声嗡然四起。
一名面色枯黄的书院博士捻着胡须,瞠目结舌:“四世便寻得铜钱?此子的道缘如此深厚?!”“一般道缘再怎么深厚,都是五世吧?”
“六世都是凤毛麟角。”另一人眸光复杂:“我当年考了三次才合格,最后一次是经历了七世才寻到我的缘,此子竟只用了一半时间!”
“十九岁的内门!童子功圆满!硬撼六臂青钢傀!顶格的道缘,顶格的心性,这沈天,不得了啊。”也有人不以为然,语含酸意:“我看就是运气好!道缘这东西,本就玄乎得很。”
“嘘!噤声!没看徐司业脸色么?”
宇文汲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私语,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悔意。
今日非但没能压下这沈天,反倒与这位潜力无穷、背景亦是不凡的后起之秀结下了梁子,实非智者所为。
不过他宇文家乃青州根深蒂固的三品世家,树大根深,倒也不真惧一个初入内门的少年与一位宫中权宦且沈天入了学派后,还有真传一关要过。
只有成为北天学派的真传弟子,才能修四品以上武诀,有资格晋三品文官,二品大将。
一那才是真正的难关,仅凭天赋绝难逾越。
徐天纪面沉如水,鼻腔里一声冷哼后拂袖转身便走。
那宽大的袖袍带起一股罡风,将周围的一应摆设尽数震碎。
只是徐天纪眼底不但燃烧着不甘怒恨,还有浓浓的斗志。
一既然压不下这沈天,就需在别处补回来,他得尽快着手,将另一位内定考生压下去!
这次考核,他徐家势在必得!
宇文汲目送徐天纪愤然离去的背影,只觉额角隐隐作痛。
他知道以徐天纪的性子,此事绝难善罢甘休,书院内部一场纷争已在所难免。
他勉强按下心头烦厌,转向兰石先生,语声冷漠:“麻烦副山长带他去主簿那里登录内门学籍,领取信物,再去参拜祖师堂,之后便可凭学籍领取功法与月俸了。
正式的入门大典需等公考结束,明年三月正式开学,与其他新晋内门弟子一同举行,届时他必须到场。兰石先生微微颔首,也神色淡然:“分内之事。”
说罢,他便示意沈天跟上。
沈天神色平静,仿佛周遭那些或惊羡、或嫉妒、或审视的目光皆与他无关,默默跟上兰石先生的脚步,一起前往主簿院。
有兰石先生看着,主簿院的流程虽繁琐,过程却很顺畅,录名、验印、登记修为功体,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沈天便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内门弟子令牌与服饰。
那令牌通体为淡青色玉质,正面刻着“北青书院’四字,背面则是他的姓名与“内门’二字,边缘还隐约缠绕着细微的聚灵符文,触手温润,隐隐能感觉到一丝灵气流转。
办妥手续后,兰石先生引着沈天,穿过数重肃静幽深的庭院廊庑,走向书院最深处。
他们穿过一片幽静的竹林,一座古朴庄重的院落赫然映入眼帘一一这便是祖师堂。
院落不大,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肃穆。
院墙由青灰色条石垒砌,墙头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几株苍劲的古松立于院角,枝干虬结,透着勃勃生机。
院门前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祖师堂’三字,笔力遒劲,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步入祖师堂内部,光线骤然变得幽深而柔和。
其内部结构竟与外表的古朴迥异,极为奇特宏阔。巨大的空间内并无一根梁柱支撑,无数顶天立地的乌木架依着特定的韵律排列,构成一道道舒缓的弧线,层层向内环绕,最终形成一个极为复杂的多层同心圆阵势。
乌木架上除了摆放大量牌位,还有无数卷轴、玉简、帛书、线装册页,它们静静陈列,许多都自然散发着强弱不一的灵光。
穹顶极高,呈完美的八角形,藻井天顶之上绘有繁复无比的星图,隐现河图洛书之形,深邃莫测,仿佛真有一片星空笼罩。
天顶正中央开有一口规整的圆形天井,清亮的天光自天井垂落,如同一道纯净的光柱,恰好照亮圆心处的景象。
兰石先生的声音在空旷肃穆的堂内响起,带着回音,更显庄严:“这上面供奉的,是我北天学派自开派以来的历代大宗师,以及在武道上臻至超品之境的先贤牌位与画像。”
沈天举目扫了乌木架上那一排排灵牌一眼,就看向了墙上的那些画像。
这些画中人或道骨仙风,或威猛霸烈,或儒雅深沉,皆目光湛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从画中走出。
他们的目光似乎跨越了悠长岁月,静静地注视着堂内每一个后来者。
兰石仰望着那些画像,清瘫的脸上神色变得极为复杂,敬畏、追慕、感慨兼而有之,他轻声道:“超品武修,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