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姑的怀里去了。
“我一直在想个事呢,咱们送过去的菜,品质好是好,但战士们训练这么辛苦,消耗那么大,营养必须得跟上。光靠他们炊事班肯定是不够的,还得多方面额外补充营养,我打算在旁边开个小摊,什么都卖点,向服务社看齐。”瞅着大姑依然紧绷的脸,冯小晴自觉地把自己当做小猫小狗似地,弱了吧唧地说:“这方面,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纸上谈兵还行,一上手就得两眼抹黑。这件事啊,还得靠你帮我把关,顺便帮我参谋参谋,咱们这服务社,是先上辣条泡面呢,还是先把洗发水沐浴露给配齐了?我寻思着,连队文书、机关于部那些人,还得搞点生发水,我看他们好多都……”冯长缨听她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沐浴露啊,你们小姑娘用着还差不多,那些都是一帮糙爷们,香皂抹一抹差不多行了,什么摊子,这就是个小卖部!”
鱼儿上钩了!
冯小晴立刻乘胜追击,把话题抛给前面开车的马德福大爷,“马大爷,你以前在部队待过,最有发言权,你跟我说说,那时候在部队,除了想家,你的占战友们最缺的是啥,最盼的又是啥?”
这一问,正中马德福大爷的靶心。
他之前觉察这俩姑侄不对劲,大气不敢喘,这会气氛开始活跃,立马来了精神,爽朗地笑着说:“哈哈,那可太多了,盼着抽根烟解解乏,更盼着收到家里的信。要是信里再夹张对象的照片,我们一个班都得全部坐好喽,听恋爱朗诵,晚上睡觉能乐出声来。我们那时候,精神粮食比啥都重要。”有了马大爷,气氛立刻活了,冯长缨也被勾起了话头,调侃道:“一聊对象情绪就高,我还记得你家丽红天天跑邮局,问你唱歌录的磁带到了吗?跟个望夫石似的。”
“在部队里自己录歌,寄给对象?"冯小晴像听天方夜谭似的,古早恋爱多新鲜啊,好像还有点浪漫?
“缨子姐,可不敢乱说哈,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别让孩子听了笑话。”马德福大爷闹了个大红脸,冯小晴虽然看不见他人正面,但耳朵根子红透了不是冯长缨被他逗乐了,说回正题,“跟你开玩笑呢,不过说正经的,部队管理严格,不像外面那么自由,一举一动都有条令规矩约束着,精神头是一方面,物资方面也缺。部队里的服务社只能说可以,你想做得比她们好,抢她们的生意,还得多用点心思。怎么说来着,有区别,才有竞争力。就说吃的,她们卖压缩饼干、火腿肠这些放不坏的货,那咱们就能卖点新鲜的。比如说你做的那些下饭菜,装在小罐子里,谁不想买一罐尝尝?再说了,她们进货渠道死板,什么东西都是老三样,咱们随时可以根据战士们的需求反馈,到城里去进货,好用的、时髦的,不违反部队纪律,咱们都可以给他们整上。”话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从对满嘴跑火车公司的关注重心上,转移到了实际的小卖部运营上,三蹦子的气氛变得热火朝天,连车轮子背后卷起的黄沙者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冯长缨虽然脸上还有一丝余气,但已经不再僵冷,她瞥了一眼聊得起劲的冯小晴,心中暗嗔:算你这个鬼丫头机灵。当然这事没完,等下车,没外人了,她还得好好盘盘道。在小卖部热火朝天的讨论声中,三蹦子突突突地驶近了石炭镇。车子刚要拐进镇中心主路,冯小晴就见一列长长的荒漠迷彩队伍,正从镇子的另外一头,排成一条直线,移动而来。看情况是刚刚结束了武装越野,准备进镇子暂时修整。等三蹦子再近些,冯小晴便看清楚,说他们在走,其实不太准,更确切地说,他们是凭着毅力,在机械性地迈腿。
但即便是这样,也要保持队伍的齐整,维持纪律性。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汗水犁出的沟壑,袖子撸得老高,露出利落的肌肉线条。背囊像座小山,后面还扣着一个小黄盆,水壶、模型枪、战术背心、工兵铲等装具一个不少,70斤的负重,榨干每个人的体力,每一步都是意志力的拔河。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跑不动了,体能已经达到极限。冯小晴现在算是3营的小小名人,无论哪个连队,大家都认识她。所以,当三蹦子放慢了速度,自队伍旁游弋而过时,队伍里立刻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小冯同志。“喊小冯同志的,一准是炮连。8连的人更多是在喊,“是冯总”、“冯总好”、“冯总,又见面啦"。8连和炮连的战士们纷纷抬头,冲冯小晴招呼,虽然他们一个个累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但招呼声毫不含糊,中气十足。惟独排在队伍中间的7连,气氛有些微妙。7连的战士们默默地看着三蹦子,不作声,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虽然他们也很想打招呼,但,憋住了。
这些打招呼的面孔中,没有9连,估计是按连队顺序排着跑,9连在大部队末尾吧。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3个连队应该在挖管道沟才对,怎么会全营出动跑武装越野呢?不过冯小晴也没多想,部队训练和日常计划随时可能根据情况调整,很正常的啦。
疑惑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战士们热情洋溢的招呼声冲散了。冯小晴乐了,她大大方方地起立,抱着风干兔子和腊肉,站在车斗里,像首长检阅似的,笑哈哈地冲他们挥手致意,“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