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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5)

第20章第二十章

陈建州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神很专注。

“陈校长,您看这样行不行?"他语速不快,但思路清晰,“设备跟不上,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搞点′远程支援'?现在网络发达了,我认识几个大城市特教中心的老师,水平很高。

我们可以定期安排线上交流课,用视频连线,让咱们的孩子也能'听'到外面的好老师讲课,让咱们的老师也能学点新东西?这样就算好老师一时来不了,先进的教学理念也能渗透进来。”“这个可以,建州,联系外面的老师要用多少钱你告诉我,这个办法好。”陈建州是个非常实干的人,他笑了笑没接钱款这茬,迅速调整思路:“留不住老师…我那边可以联系一些慈善基金,设立一个"山区特教岗位津贴?”这点陈玉书不是很能接受,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说的慈善基金想法是好,可人家年轻人图啥?人愿意来这儿就不是图钱,补贴在年轻人眼里根本不算啥。好孩子都是图前途,图发展,咱们这地方,能给人啥前途?留不住,根子上还是觉得这里没希望。”

希望。这个词扎了陈建州一下。他沉默了几秒,眉头锁得更紧。“建州啊,你的心,我懂。"老校长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你是不知道,前年我好说歹说组织了一次家长会,想着让家长们看看娃娃们的进步。结果呢?通知发下去,那天上午,拢共就来了……三个家长!"她伸出三根粗糙的手指,在陈建州眼前晃了晃,“一个还是顺路来交柴火的,我打电话回访,家长干脆就说:看啥?有啥好看的?一群小瞎子,还能翻出花来?”陈建州靠在沙发里,手臂搁在扶手上,目光垂落,盯着茶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

水面平静无波,倒映着窗外一小块灰白的天空。他提出的每一个法子,都像往将熄的火塘里添一把新柴。柴火噼啪跳两跳,腾起一点短暂的光亮和暖意,映得人脸上刚有点活气,转眼间,火苗便矮下去,被底下厚厚一层死灰埋住,只剩几缕冷烟,幽幽地钻出来,呛进人心里。

那股子无力……

捂不热的火塘底,沉沉地坠在胸囗。

他试图再想,脑子却像被塞满了棉花,运转艰涩。少年时那股说干就干的心气,在社会的磨砺中渐渐消磨。他不会再脱口而出“我来办”,更不会大手一挥包揽一切。一来世事愈发复杂,牵绊重重;二来心里那道坎儿越垒越高,总怕事情砸在自己手上,憾恨余生。

窗外的操场安静了,孩子们已经回到了教室。这短暂的寂静,反而让办公室里的愁闷更加无所遁形。陈建州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端起那杯冷茶,机械地喝了一口,冰凉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就在这愁云惨雾几乎要将两人彻底淹没的时候,一阵细碎而稚嫩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飘了进来。

起初很轻,断断续续,不成调子。渐渐地,那声音汇聚起来,清晰了一些,带着孩子们特有的未经雕琢的纯净。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是首老童谣,《鲁冰花》。

声音来自楼下低年级的教室,是几个孩子在下课前的自由活动时间,自发地、随意地哼唱起来的。

没有伴奏,没有指挥,甚至有些孩子唱得还跑调,节奏也慢悠悠的。但那童音汇聚在一起,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歌声透过旧窗户不甚严实的缝隙,顽强地钻了进来,在这间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的办公室里轻轻回荡。

陈建州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陈玉书愁容密布的脸色好看一些,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侧耳倾听。

那歌声并不嘹亮,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它不解决任何问题,它填不饱肚子,铺设不了基础设施,涨不了工资,更无法立刻扭转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

只是存在,像山间石缝里钻出的一株细弱却倔强的小草,自顾自地生长。“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孩子们在唱,在这个设备简陋、师资匮乏、被许多人视为"“无用"的角落,用他们感知世界的方式,笨拙真诚地唱。

陈玉书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抠着藤椅的手,身体向后靠了靠,靠在那张发出轻微呻吟的旧藤椅背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长长地吐了出来歌声还在继续,陈建州放下那杯冷透的茶,杯底轻轻磕在旧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他拿出手机,划动屏幕,联系人列表快速滚动,最终停在靠后的位置,轻叹一口气,指腹终于贴在了通话键上方……商承琢仰躺在羊毛地毯上,视线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冰冷的几何线条吊灯。瞿颂办公室里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氛像一张无形的网,裹着他身上散不去的汗味和某种令人羞耻的腥膻气息,沉甸甸地压进肺里。口腔里还残留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被掏空后的虚脱感沉沉地坠在四肢百骸,手腕已经解开,皮肤上被丝巾勒出的深红印痕火辣辣地疼,提醒着刚才的一场荒唐。

他现在就要改行.…….

比起游戏他目前更想从事研究那种能够让人失忆的技术。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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