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分手
“我说，"李岁荣把牌扣在手心里，“只是打个斗地主，至于这么勾心斗角吗？”
“我不在乎输赢。“项小园顶着一脸白条，看不清表情，“我只是觉得有人小人得志的嘴脸特别可恶。”
宁满蹊捋了捋手里看不见的牌，故作惊讶：“你是在说我吗？可每次都必叫地主的人是你啊。”
又来了。李岁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事情一开始还不是这样的。吃过晚饭，为了缓和兄弟两人的关系，她提议玩游戏消磨睡前时间。在排除了诸如“头顶苹果射箭”这种级别的危险项目之后，她从抽屉里翻出某个品牌送的扑克牌。项小园当然没玩过这种游戏，不过几局之后他就掌握了技巧，胜者几乎只在他和李岁荣之间打转。
开玩笑，她是想来修复关系，又不是来带头霸凌宁满蹊的。看到宁满蹊一输再输、大输特输之后泫然欲泣的表情,李岁荣提出换成斗地主。她有意和宁满蹊结对，带他赢了几轮之后，战况就一路向着匪夷所思的结果狂奔起来。先是她的3一眨眼就会变成大王，接着是牌堆里好像永远找不到2，之后更加离谱，上一秒刚理好的顺子，下一秒就变得缺斤少两，再一眨眼又会变成整整齐齐的飞机……
李岁荣承认，在这种事反复出现几次之后，她上头了。她选择加入这场战争的决定仿佛变成了一剂强心针。项小园从起初不敢置信到义愤填膺，最后变成割袍断义，还有狗仗人……不对，为虎作……不对，小人得……总之，还有挑衅的宁满蹊，多种因素叠加影响的后果，就是现在这个状况。“算了不打了！"李岁荣把牌往桌子上一扔，伸着懒腰站起来，“明天还要上班，我去洗漱了。”
“我给你拿睡衣！"宁满蹊立刻说，“最近新挑了几套好看的，你肯定会喜欢。”
“喂！喂！我马上就要赢了，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把项小园愤怒的喊声抛在身后，李岁荣溜进浴室，浴室一进门就是悬挂着大镜子的洗手台。
她无意间抬头一瞥，忽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在笑。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摸到了上扬的弧度。她…她在笑，她觉得很开心吗？
即使是吵架和捉弄，也可以带来快乐吗？
Bess一个人坐在家里。
素白且冷硬的装修风格，加上她寡淡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有种不在人间的气质。
她摩挲着一个相框，木质的，刚被发现时，它被人很随意地摆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相框表面的玻璃好像接触过什么尖锐的硬物，从右上角蜿蜒爬出几条不太明显的裂痕来。她出了一会神，然后掰开后面合起的支架，往上一推，“咔哒”声，相框就被她打开了。
一张薄薄的照片应声飘落在她腿上。
照片上是一个腼腆的少男，裹着厚实的棉袄，对着镜头不好意思地微笑，他身边是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女童，翘起脚搂着他的腰。这是张阴天拍的照片，加上时间久了，许多细节都模糊不清。更何况它还被人为撕成两半，女童那一部分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捏成纸团又压平铺开，两部分照片只通过透明胶带黏在一起。Bess低头看着这张照片，又发了一会呆。最后，她打开抽屉，拿出一只点香薰用的打火机，捏着照片一角送到了火苗上。
“小草，我可以进来吗？”
卧室门被敲响的时候，李岁荣正在床上翻滚。明天要去上班了，终于可以去上班了，又要去上班了！话说锦旗什么时候到，她可以借机转正吗？据项小园说，这些因为宝珠而变异的人一旦开始杀人一一对他们来说是进食一一就会吞吃掉对方全部的灵，同样，他们的死亡也是完全消散，无法再进入轮回。
不仅如此，即使是自身存在被人记住也需要灵。人们每天对话、交流、擦肩而过的过程，也会伴随着灵的交换，你获得他人的灵越多，对ta的印象就起深。相应的，长时间不来往的人，交换得到的灵自然消失，也就渐渐淡忘。不是常常有那种情况吗？明明是幼时感情很好的朋友，十年不来往，就连对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除非是看到照片、当年往来的信件一-这些物件上或许还残留一些灵的痕迹一-才能恍然大悟，哦，原来是ta啊。若是这些旧物上的灵也完全消失，那多半就算看到，也只会发出疑问：这是谁？看起来真眼熟。
言归正传，所以，郑仁武以及付家兄妹，还有被他们杀死的人，都会逐渐消失在生者的记忆里。
但对灵使来说又不一样，或是后天训练，或是天赋奇才，能走上这条路的，都对灵有着非凡敏感的感知。除非是这世间再也寻找不到一丝对方的灵，只要他们想，他们就有办法保留对对方的记忆。总之，换了新领导，还得到通报表扬，说不定这次她真的可以转正了！“嗯嗯！进来吧。"她于是心情愉快地同意。宁满蹊这才推开房门，看起来很有些忐忑地背着手又把它关上。“今，今天。"宁满蹊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是三十号了，小草。”啊！他一说，李岁荣终于想到自己忘了什么，三周年纪念日！这段日子每天早出晚归，她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往年她都会买点花或者蜡烛，搞点所谓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