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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戎(2 / 2)

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他十岁离开玄戎,自此再未归乡,而父王却在他被送往大昭的第三年病逝,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上。

他的喉头微微发紧,心底压抑的情绪仿佛沉沉落了一层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殿内焚香袅袅,鹰羽饰品悬挂在灵位之上,灵牌前摆放着青铜酒盏,盛着清冽的烈酒,透出冷冽的光泽。

程霜台沉稳地走到灵位前,单膝跪地,伸手执起酒盏,沉声道:“父王,孩儿带弟弟来看您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隐忍的情绪藏在字句间。说完,程霜台一扬手,将酒洒在灵位前的祭台上,酒液渗入青石地面,带着肃穆的仪式感。

程雪案静静地看着哥哥的动作,眼神晦暗不明,最终,他亦缓缓跪下,接过另一盏酒,双手捧起。

十年风霜,千里跋涉,过往种种浮现眼前,他望着灵位上的名字,喉间涩然,最终只化作低声呢喃:“孩儿不孝,未能送父王最后一程。”说罢,他亦洒下酒液,指尖因用力微微收紧:“眼下大昭再次蛮横无礼向我玄戎发难,玄戎不可受此屈辱,新仇旧恨,此番便要一并血偿!望父王在天之灵佑我玄戎一一”

兄弟二人沉默地跪在灵前,唯有香烟缭绕,映照着他们肩并肩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他们曾在父王身旁习武策马的日子。只是如今,一切已物是人非。

祭奠完毕,程霜台先行起身,目光沉沉地望着弟弟,片刻后,他抬手重重地按上程雪案的肩,力道沉稳有力,如同支撑他成长的那只手,从未改变。“阿雪,既然你已归来,我也无需忌惮,此番讨伐大昭,玄戎必定所向披靡!”

程雪案静静地回望着哥哥,目光深沉如夜,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关于当年谋逆一案的真相,我也有话想对王兄说。”门外,风雪渐歇,仿佛这一场漫长的漂泊,终于找到了归宿。兄弟俩回到程雪案的房间后,程霜台亲自为弟弟斟了杯热茶。屋内一盏铜灯燃着,温暖的光映在黑玉棋盘上,映照出黑白棋子的冷光。棋盘两侧,程霜台负手而坐,神色沉稳,而程雪案则轻轻捻起一枚白子,在指间摩挲片刻,缓缓落下。

棋局缓缓推进,房内寂静无声,唯有棋子落盘的轻响。程雪案微微侧目,望向摇曳的烛光,片刻后,他轻轻一叹,低声道:……当年谋逆案,真相并非如外界所言。”

程霜台的手一顿,眉宇微微蹙起,抬眸望向他:“如何?”程雪案的指尖轻点棋子,微微抿唇,似在权衡措辞,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当年尚书仆射岳松照借由权力之便倾吞国库,被中书省和门下省联合参奏,为弥补贪污亏空,岳松照与其手下范珲盯上了崭露头角的丝绸商人江宴和。他的语气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沉沉夜色。

“岳松照和范珲欲夺取江宴和的织坊以及对外的贸易路线,借此大发横财并弥补国库漏洞,于是他们设计了一场火灾,将江宴和的织坊烧毁,并嫁祸江宴和故意伪造火情诈取赔银,朝廷命令彻查,江宴和及其家族被捕入狱,所有财产充公,江宴和百口莫辩死在狱中,其家族被流放边疆。”“也就是说,玄戎的苦难都源自于大昭那位尚书补射的贪婪。”程霜台静静地听着,落下手中的棋子,那神色看起来并不意外。程雪案微微蹙眉,看向哥哥:“王兄你,早知此事?”“你所言的贪污之事,我并不清楚,只是从父王的口中听说过,当年江宴和下狱后,范珲接管了他的商业版图,其中便包括同玄戎的一条贸易线路,但父王不信任范珲,坚决不愿意与他有任何交易……“程霜台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眸光微黯,“从那之后,便不知哪里传出了谣言,认定江宴和与玄戎表面上进行商业往来,背地里却在进行谋逆勾当,于是昭武帝便借此问罪玄戎,当时父王为平战事息事宁人,才不得已献上大量珍宝,并将你送去大昭为质。”话毕,他垂眸看着棋局,灯光映照下,黑白交错,纵横之间,仿若当年那局深不可测的权谋之网。

程雪案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哥哥身上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执起一枚白子落下,低声道:“如今言明,已然太迟。”程霜台勾了勾唇,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语气淡淡道:“迟……总好过一生不知。”

窗外寒风拂过,烛火微微摇曳,映出两道沉默对弈的身影,仿若旧事沉浮,恩怨未尽。

“此外…臣弟还有一事相求。”

程雪案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灯影下,他神色不动,只是盯着棋盘。程霜台闻言,目光微微抬起,看向对面的弟弟,只听他轻声道:“臣弟所爱之人在流亡途中不幸殒命,虽未明媒正娶,但情深意重、逾越凡俗……臣弟愿依王室子弟正妻之仪,以′鹰羽祭'告慰其灵,盼父王在天之灵垂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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