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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巡抚的公子(2 / 4)

不喝了,醉了。”季松喝到半醉,旁人面上笑容更胜,哄笑着又要灌季松酒。季松眯眼看着面前的十几杯酒,伸长胳膊去拿,手却晃着压下去,打翻了好几杯酒。

季松口齿不清地拿酒:“不、不能喝了。”旁人正打算趁着他喝醉套话呢,哪里肯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当下又提着酒壶劝酒:“五哥,今天是好日子,哪能不喝呢?”说话间,酒杯又递到了季松面前。

季松眯着眼,打算接过酒杯就要倒下。他动作极慢,手臂也醉了似的毫无方向,转了好几个圈都没接过酒杯。

那杯酒,便落入了另一只手中。

那手很白皙,上头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有力。手指稳稳接住了酒杯,又一下子送入自己口中。喝完了酒,他重重将酒杯放到桌子上,震地筷托上的筷子都落了一根在桌子上。

酒桌一时安静了下来。

那人挡在季松面前:“谁要灌他酒?我替他喝了。”他声音不大,可掷地有声,里头是毫不掩饰的怒气。夜风有些凉,可灯火璀璨,来客兴致正酣;这边陡然安静下来,连带着周围也安静下来,更有人扭头望过来;看清原委后,不过片刻,安静重新被喧闹耶代。

周围喧哗声愈发地大,似乎有些欲盖弥彰。喧闹中,季松眯眼看向身前之人。

白净面皮,绫罗衣裳,举止气度都不同凡响。这人……他不认识。

季松虽然谈不上过目不忘、触类旁通,但也差不了多少。他素来有记人的本事,一支两百人的队伍,他见过一次,就不会弄混军士的姓名与面容。可他对这人毫无印象,两人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人为何要帮自己?

季松不清楚,但称职地装醉,勉强睁着眼又去拿酒杯,手又无力地跌在膝头。

酒桌上气氛压抑焦灼,那人复又笑了:“今日是老师的寿宴,喝酒是一桩快事,我自然不会拦;可季千户酒到沉醉,倘若等下吐出秽物来,岂不是扰了老师的兴致?”

这话暗藏玄机。虽说言语和善,但语气冷冽,似乎要给灌酒之人安上毁了寿宴的罪名。

天地君亲师。都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做事体面的道理还是懂的,谁愿意顶上这么个名头?

众人当即笑着打哈哈,气氛顿时愈发热烈;又说要送季松去歇息,季松却借醉不去,众人便唤来季松的亲卫将他送到客房里歇息,又叫了醒酒汤喂给他。客房的屋子一旦关上,季松迷蒙的双眼便清澈过来。他也没有在床上躺着,只隔着房门望着外头明亮的烛光,不住地想着一件事。方才替他挡酒的人…究竟是谁呢?

季怀信自然明白季松的意思,他坐下来喝了杯凉透的茶水,方才豪迈地站了起来:“得,五哥,我这就给您查去。”“倒也不必,"季松说着坐到椅子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右手揉了揉额头才道:“等下酒席散了,我和他见一见,当面问他就是了。”宴会结束时,客人渐渐退去,可灯光依旧明亮,零散的几道人影里,分明就有挡酒之人。

那人似乎没发现周围的人已经离开了,只是正襟危坐地喝酒。他喝酒时又急又快,季怀信观察了他许久,也不见他吃一口菜肴。看着像是买醉啊。

待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季怀信笑眯眯地走了过去:“这位公子,方才替我家公子挡酒,我家公子感激不尽,特地让我请公子到客房里一叙。”“不必,”那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季怀信,他放下了酒杯道:“天色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季怀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捏着他的胳膊,生生将他“请”到了客房中。客房里,季松洗漱了一番,又特地换了身衣裳,见挡酒之人过来了,他远远地就起身去迎:“方才的事,多谢师弟。”“……师兄客气了,"季怀信早松了他离去,这会儿挡酒之人慢慢抚平自己衣袖上的褶皱,他忘了季松片刻,方才慢吞吞道:“师兄似乎换了身衣裳。”这会儿两人都坐着,季松自然地给他倒茶,闻言懒洋洋回道:“离家前,内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带身衣裳过来,免得有不时之需。”说着季松将茶杯递到了挡酒之人的面前,挡酒之人却没有接,沉默许久后才道:“嫂夫人深谋远虑。”

“自古宴席多的是明枪暗箭,此番虽是为先生贺寿,没有许多的危险,但季公子也要当心,免得喝醉酒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平白给他人惹了麻烦。”他人?

指他的夫人么?

季松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他笑着称是:“此番是我思虑不周……未曾请问师弟尊姓大名?”

那人转过身去:“师兄何必多问?我不过是为了老师而已。”“话虽如此,我到底要谢一谢师弟。"季松似乎并未看出对方的排斥,好声好气地邀请:“师弟可要同我回家一叙究竞?”那人身形一顿,当即拒绝:“师兄好意,我心领了;愚弟家中尚有妻儿,先行回去了。”

言罢就要起身,却被季松拽住了胳膊。

季松叫他姓名:“谭韬。”

谭韬身形顿住,只笑道:“师兄好生用心,居然知晓愚弟姓名。”……谢谢,"季松满眼沉思,一把将他拽到了椅子上,声音越发低沉:“说来,我有件事情想要请问师弟。”

原先季松并不知道他是谁;倘若只是挡酒,季松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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