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端倪来;只是这人一直等到宴席散后还没离开,又怪他喝醉酒给人惹了麻烦,季松才发觉出问题来。
这人……似乎对他很是不喜,偏又不得不护着他,怕他给别人,或者说他的夫人惹出麻烦来。
在国子监里的不是权贵之后,就是有名的才子;这人衣裳气度都说他不是凡人,想必确实出身名门。
出身名门又对他夫人很是了解………
除了谭韬,不做第二人选。
听见季松道谢,谭韬心头愈发慌张,唯恐被他发现自己与沈禾的过往、给沈禾惹了麻烦,当即转身解释:“师兄多想了,今日老师六十寿辰,我只是怕那群人毁了老师的兴致一一师兄不必道谢。”季松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按着先前季怀义查到的东西,这人想要强娶他的苗儿,为此不惜以权相逼,他该生气;可这人又护着他的苗儿,甚至爱屋及乌地护着他。原先季松以为这人是个仗势欺人的无能之辈,可现在看来,这人品行尚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季松眉头渐渐拧起,谭韬见此,唯恐季松误会了什么,当即就要起身离去:“夜色深了,我回家了。”
季松瞧着他背影也不阻拦,只道:“方才我是装醉。”“我的妻,绝不是他们能哄闹取乐之人。”谭韬沉默许久才道:“师兄也早些回去吧,莫要让嫂夫人等急了。”季松眼珠子转转,又添了一句话:“内子娇气,我每次饮酒,她都会推着我的胳膊、将我赶出屋门;此番我喝酒喝多了,一时半刻的,倒也不敢回家。”谭韬又沉默起来。他不住叹气:“我先走了,师兄自便。”季松越发疑惑了。他这话说得绘声绘色,名为抱怨、实则是炫耀,可谭韬听了并没有什么举动,看来他品行确实不错。那他为什么又会威逼沈禾呢?
眼见谭韬就要出了屋门,季松站起来又问了一句:“师弟可认得吴子虚?谭韬果然停住了脚步。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道:“不认得。”随后大踏步地离开。
谭韬沉默后才作答,季松不清楚谭韬是真的不认识吴子虚,还是故意隐瞒了些事情,只觉得这位吴子虚属实是个麻烦,恨不得他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想了许久,季松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迅速回了家。一进家,季松就装着醉酒嗜睡的模样直奔床榻而去,果然瞧见他夫人正依靠在枕头上看一本书。
季松笑了,又瞬间怒了一一
这丫头到底认识多少人?她那张脸怎么这么招人待见?虽说季松过来得不声不响,但他刚刚过来,沈禾就抬头看着他,顺手把书放在了一边;见他面色不悦,不禁关切地起身:“这是怎么了?喝酒喝的不舒服了?要不要吃点面暖暖肠胃?”
季松与沈禾不同。沈禾不爱吃东西,但一日三餐一顿不少;季松吃饭不规律,还爱油爱肉爱米面,肠胃有时候不舒服了,就吃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两人成婚这么久,沈禾倒是记住了这件事。
季松心头的妒火少了点。他总算开了口:“没有。喝酒喝多了,有点累。”说着也不洗漱,三两下踢了鞋就上了床,连袜子也没脱,就那样枕到了沈禾的大腿上,又抓起她手揉搓了好几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才握着她的手睡了沈禾倒是相信季松喝酒喝多了犯困;季松换了衣裳,沈禾也不嫌弃他脏;可季松又高又壮,整个人都很沉,没多久沈禾的腿就麻了起来;她试探着要把季松推开,可季松一动不动,甚至觉出了她在骚扰他,不悦地又翻了个身,沈禾腿上就更沉了。
沈禾没了办法。这人醉了,叫又叫不醒、推又推不开,她腿麻着也睡不着;沈禾蹙眉四下望着,看了会儿,直接拿起季松的手看了起来。是季松的左手,手背上有两道平行的疤,是海东青抓的;季松又穿着广袖衣裳,沈禾悄悄望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睡着,慢慢抹开了他的衣袖一一季松左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连成了片,彼此交叠覆盖着;好在他肤色深,瞧着倒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可沈禾有点看不下去。她给季松放下了衣袖,又摆弄着季松的手,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有点……丑。
季松手大,手掌宽厚手指长,可上头全是老茧,食指有些略微的变形;他手不算胖,但指甲矮胖,瞧着有点蠢,不像沈禾的手,手指也好、指甲也好都是修长的。
沈禾正笑着,忽然手被拉到了季松胸口。他似笑非笑:“苗儿笑什么呢?说来给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沈禾心道这话怎么好说啊,她要是说了,季松又得折腾她了;想着她笑了:“子劲,咱们的手不一样一一”
“你瞧,你指甲上月牙好大,我只有拇指上有一点点的月牙,其余指头上都没有。”
月牙?那是个什么东西?
季松拉着沈禾的手翻看着,又比照着自己的手,总算弄明白月牙是什么了是指甲根部白色的圆弧。
还真是,他手上月牙大,沈禾指甲上几乎没有月牙。这丫头这么认真地看他的手,看来还不算太没有良心;说起来她长成那样,确实什么狂蜂浪蝶都往她身上扑,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想着季松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东西…有什么讲究么?″
为什么两人手上的月牙相差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