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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县危(1 / 3)

第82章松阳县危

松阳县的路上,姜戈的脚步轻缓得像是闲庭信步。她微微仰头,眯着眼望向天边游弋的云絮,阳光在她纤长的睫毛上跳跃。路过的商贩向她行礼,她便颔首回礼,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急什么呢?

该急的人,可不是她。

魏忠贤佝偻着腰跟在三步之后,眼珠子在姜氏父女之间来回转动。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姜老爷在自家孩子面前,竞连半分父亲的威严都摆不出来。老太监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袖中的手指摸了摸香水的包装一-既然是个没分量的,倒省得他费心思巴结了。

微风拂过,魏忠贤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幽幽散开。这香味不似寻常香料那般浓烈呛人,初闻是清冽的雪松,转瞬又化作蜜桃的甜香,最后余韵里竞透着一丝清甜。

这一丝清甜传的很远。

“嗯?“姜远山突然抽了抽鼻子,脸上的肥肉猛地一抖。他猛地转身,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风:“姜戈!你身上这是什么腌膳味道?”因为姜戈是女子的缘故,姜远山自小就严令管束她远离这些东西,生怕暴露了,有了小儿子之后他就不那么在乎了,但是现在姜远山不在乎不行,他手里只有这一个把柄,若是人人皆知,那还算什么把柄?而且,现在姜戈的女子身份若是暴露免不得会连累他们……想到这个,姜远山不由得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儿,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也不难看出身条比男子瘦了许多,从背后看一眼就是女子。这……

姜戈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连带着魏忠贤也跟着转了个圈。老太监被姜远山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香水差点脱手。把他心疼的不得了,这个香水可贵重,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谁也赔不起啊。“爹说的是这个?"姜戈轻轻抬手,袖口在姜远山鼻尖前划过,带起一阵香风。她唇角微扬:“这是我新入的香,怎么样,好闻吗?”谁在乎姜远山的想法,他不情愿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干?姜戈偏要喷香水,吏房里沾染的味道还没有掉完。索性直接承认。

姜远山脸色铁青,仔细嗅闻一遍后,指着魏忠贤尖声道:“是这个阉人身上的骚味!"他肥厚的手掌在空中狠狠一挥,“堂堂县令,整日与这等腌腊货色厮混,成何体统!”

作为一个大男人,姜远山最痛恨这些太监阉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样子。

魏忠贤的脸色瞬间煞白,这可都是气的。他攥着香囊的手指关节发白,满腔怒火却强撑着赔笑道:“姜老爷教训的是,咱家这就.…"”若不是碍着这老匹夫是姜戈的父亲,他早命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剁了喂狗。九千岁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而听到姜远山话的姜戈忽然停下脚步,官靴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她微微侧首,阳光在她半边脸上投下细密的睫毛阴影,衬得另外半边脸愈发晦暗不明。

“魏忠贤。“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不必如此。”魏忠贤正要弯下的腰身僵在半空,老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姜戈伸手虚扶,指尖在距离他衣袖三寸处停下,这个距离不失礼数。“你在松阳县是为百姓办事,当的是官差。"姜戈说着,目光扫过周围渐渐聚拢的百姓,最后落在姜远山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而我……“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不过是一介商贾。”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啪地砸在冰面上。分明是在说,他姜远山连个阉人都不如!

姜远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腰间玉佩因着剧烈的颤抖而叮当作响。他肥厚的手指指着姜戈,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爹别动怒。"姜戈抬手替他整了整歪斜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眼底却一片冰冷,“我说的不对么?您名下的十三家绸缎庄、七处码头,哪样不是商贾营生?"她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道:“还是说……爹觉得大皇子赏的那个'皇商'虚名,真能让姜家改换门庭?”真蠢啊。

若不是碍着这该死的孝道,她连这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她从来不是个孝顺女儿,姜远山也配不上"父亲"二字。姜远山死死盯着姜戈,脸上的肥肉剧烈颤抖着,额角青筋暴起。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附近围观百姓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一条晒干的鱼。面色变换,直到他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

好好好!

既然如此也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留情面!原本姜远山还想着不要大动干戈,围城之后只要能把姜戈的官职给理所当然撸下来就好了,但是现在一看,该给她一个教训。让姜戈知道他的厉害。

探子来报说姜远山已经到了松阳县,王老虎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躺在虎皮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大哥,这个姜远山可不可信?“手底下的小弟急得直搓手,在厅里来回踱步,“他让我们联系其他山寨今夜去围堵松阳县城,可他毕竟是姜戈的亲爹啊!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王老虎连眼睛都没睁开,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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