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69
姜敬亭回到房里,梳洗一番,躺在床上,盯着青色帐顶瞧了片刻,今日发生的事太多,需要一件件回想整理,不错过一个细节,才能保证做过的事不留痕迹,毫无纰漏,毕竞他现在做得事,实在是很危险。像往常那样,想了一阵后才入睡。
一场诡异而旖旎的梦境缠上了他。
姜敬亭再次回到了瀑布旁的树下,藤枝垂绦仿佛是天生的幕帘,将树后遮蔽的一片昏暗,女人露出一只脚,线条纤细,肌肤雪白仿若凝脂。姜敬亭的心仿佛被什么掐住,一种有什么要失控的感觉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姜敬亭闭上眼,可等他睁开眼时,惊异地发现,位置调换,他已不是站在远处窥探,而是来到黑暗中,抱着那个女人。她小腿皮肤上有一圈红色痕迹,他一时心乱如麻,很想伸手去丈量,是否是自己留下的。
咚咚一一"姜师兄。”
姜敬亭猛然惊醒,额头上一层虚汗,意识到刚才那些动人心魄的旖旎全是梦境,一时不知是惋惜还是松了口气。
“姜师兄,快醒醒,客房那儿出事了。”
对外面叫喊的师弟答应一声,姜敬亭掀开被子,朝自己下身瞥了一眼,脸色骤然铁青。他起身下床,很快换了一身衣裳出门。门外等候的师弟见他脸色不好,也没多想,任谁睡梦正酣被人叫醒都会不快。
姜敬亭和几位师弟一起往客房方向走。路上师弟把情况告诉了他,原来昨夜青霜堂顾铭下令调弟子看住客房,暗哨多了一倍,不知多少双眼盯着这个院子一夜过去大半,却没有任何事发生,天快亮时,顾铭叫人进院查看。这已经算是无礼之举,门中有长老不同意,花间派是魔教不假,但这次进山门,先这了帖,得了神霄派同意才派人来,行事很规矩。江湖之中,规矩为大,如今上了门就是客,哪有毫无道理就去骚扰客人的,神霄派是江湖一流门派,做事还要脸。哪知顾铭不管不顾,非要让人进去搜,还说花间派左法王崔琰已混了进来。
顾铭到底是神霄派上一辈最出色的弟子,又是为门派才伤了腿,说话分量不同,若真是崔琰不知不觉上山,更是一件不容忽视的大事。于是寅时末,神霄弟子闯入客房。
八彩将之一的魏雨大怒,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就倚在门边,问神霄派意欲何为,几个弟子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对美色没啥抵抗能力,一个个面红耳赤,僵在当场。
闹了好一会儿,神霄弟子才算是完成任务,这一查还真发现了问题,花间派来时是六人,眼下却只剩五个,有一个普通弟子消失无踪。当即便有人问严华魏雨两人,还有一个去了哪里。严华微微笑着说不知道,魏雨则翻了脸,反过来质问神霄派,“我们好好的人到你们神霄派来做客,夜里却不见一个,该是你们神霄派给个交代才是,是不是有人偷偷害了我们的人。”
顾铭听弟子转述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脸色发青。神霄派不占理,花间派不讲理,吵吵嚷嚷到了清晨,也没能有个结果。姜敬亭是最清楚真相的人,崔琰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这个闷亏最后只能由神霄派吃下。
他与几个师兄弟旁观热闹,有长老露面来让他们各自散了。姜敬亭走出门外,本要去练武场,视线一扫周围,突然想起,昨天看见崔琰时,就是在不远一处高坡。
他还未想明白,脚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跟着记忆来到坡上,树木高耸茂密,遮挡住阳光,漏下的细碎的光斑洒在地上。姜敬亭脸色有些难看,他向来讨厌失控,偏偏眼下还出现在自己身上。握拳在树上一捶,内力震的枝头摇曳,姜敬亭抬脚要走,树身一点银光闪烁,让他停住脚。
粗糙的树皮上露出一点银针,姜敬亭眼皮微微一跳,用内力又拍了树干一次,银针被震出。他从旁拿了片叶子将银针夹起,放到阳光下观察,没有抹毒,这是一一莲心针。
难道昨夜崔琰是和……
姜敬亭脸色一时变得极为精彩,手掌上被伤过的地方又刺又疼。叶昕听说了神霄派的热闹,心下一叹,崔琰既露了面,肯定已经脱身,神霄派再想追究已是晚了。
她昨天白白奔波一场,熬神废力的,却没一点好处,不禁埋怨起神霄派人多口杂,办事不利,可这时候再懊恼也是无用。长吁短叹一阵,叶昕还奇怪今天的饭菜怎么还没送来,起身走到院子里。这时院门从外推开,姜敬亭穿着一身青色武服,提着食盒缓步进来。叶昕惊讶,“怎么是你?”
姜敬亭道:“童希师弟今日需要巡山来不了,我来替他。“他举了一下食盒,目光不经意在叶昕缠着绑带的脚转了圈,“辛公子已经能走了?”叶昕从未告诉别人自己的脚伤好了,平日仍装的不良于行,偶尔外出躲着人走,这么多天下来,童希都没发觉她的伤养好了。“比前几天是好些了,能走几步。"叶昕拐着脚,当着他的面慢吞吞挪了两下。
姜敬亭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伸手扶她。
叶昕被他这个亲昵的举动吓得退缩小半步,眼里闪过警惕。昨天才举报过山门中有人与魔教勾结,他今天就上门来了。幸好她昨天留了个心眼,给顾铭的传信里,点穿了崔琰的身份,却没写姜敬亭的名字。姜敬亭手扶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