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来的几十秒语音戛然而止,是被赵彗仪摁掉了。赵彗仪冲着听筒说:【行,没问题,那赶明儿就找个时间签了吧】再次发来语音:【你是不是就听了开头的第一句话?方案是没问题,我承认很专业很新颖,很对你的胃口。可以你的身价你的背景你的人脉,你还有其他更多的选择,这件事等到时候讨论完决定不行?】赵彗仪:【你都说了我有身价不缺背景不缺人脉,条件都大差不差,那当然是千金难买我乐意】
【你被美色勾引了?这次是狼狗还是奶狗?你不是最不吃这套吗?每次不都是说是来骗你连财带色的吗?】
赵彗仪看了眼这姑娘:【唔…确实挺有姿色,不过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我只看重才华】
【行,信了信了,你想签就签,也就是一个合同而已。我答应你,不过今晚你得老实点,别惹出事儿】
聊完语音后,赵彗仪纳闷道:“我这个小姨,就比我大三个月而已,怎么说话语气越来越像我妈了?”
温书宜也没想到部门一直重点争取的项目,就以这样一种方式解决,忍不住想起著名影评人对这个早年出道的天赋派演员的评价:我行我素,灵魂自由。果然是个很精准的评价。
赵彗仪笑她:“你现在的表情,就写着不信两个大字。”温书宜说:“感觉太突然了。”
赵彗仪说:“那你可要从现在好好准备了,跟我合作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惊喜的不确定性。”
温书宜说:“我会努力准备的。”
赵彗仪眺望远方:“这件事一出,代言、合作、朋友,现在都在尽最大努力地减少自己的损失。”
“我从来不会让自己缺少选择,你选我是想打个翻身仗,我选你也是因为有多少人想放弃我、踩下我,这都不要紧,我会让他们知道,最终是我抛弃了他们。”
“合作愉快。”
温书宜也说:“合作愉快。”
“行了,工作上事儿聊够了。”
“聊点别的吧。”
温书宜问:“别的?”
赵彗仪微抬下巴:“说说他吧。”
温书宜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他什么?”
赵彗仪说:“随便说,就当是闲聊。”
温书宜朝着山下看去,夜空星辰黯淡,笼出整片的老城夜景,璀璨如星光。只是在此刻,在私下社交关系上堪称是陌生的人面前,她突然头脑发热,想坦然地说些什么。
“他是个很好的人,也离我很遥远,他总能看透我,在他面前,我所有的情绪好像都无所遁形。”
赵彗仪很震惊:“那你岂不是在他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了?”“诶,你都不害怕的吗?”
温书宜很轻摇了摇头:“我既享受他的照顾,也担心在他的面前一直没有长进,只能在他的保护里停滞不前。”
“我总在仰视,像是看一颗遥远的星,他帮助我很多,教给我很多,我不想认输,也不想辜负他的期待。”
两根纤细手指比成了“八"型,像是个蹒跚走路的小人。“或许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努力、靠近,或许有一天,在某些方面,我也能照顾他,帮助到他。”
“说得一点不像是你的恋人。”
“唔……像那座灯塔,像那颗启明星。”
赵彗仪面颊迎着风,任由晚风把发丝吹起,像是盛开的长瀑,开了个玩笑:“也像是你的老板,还是亲爸的那种。”她随口的一句,可能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是"一语成真"。确实是她的大老板。
温书宜看着她语气在开玩笑,脸上却没什么笑,发丝被吹得乱糟糟的,一如她此刻不是很明朗的心情。
赵彗仪:“我从前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眺望吹风,看看远山外的灯火人间。”
“然后祝我一遍永远嚣张、得势、也无法无天。”“也祝你工作顺利,节节高升。”
“还有一一”
“还有?”
“和你那位和和美美,百年好合。”
温书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她是半途打车回来的。只因为赵彗仪执意要送她回家,所住的地址肯定不能暴露,只能随便报了个经过路上的小区。
温书宜本以为到家是冰冷空旷的客厅,却看到亮着的壁灯,撒下一地橘黄灯光。
像是浓重夜色里的一座灯塔,在无声陪伴着她。她走近,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一块抹茶蛋糕,用糕点包装膜罩住,玻璃材质的,大概是不放心家里小猫咪乱扑。
蛋糕下压着张纸条:辛苦了。
瘦长却笔力遒劲,很有风骨,像是风雪里的青竹,极为漂亮的一手好字。疲惫了一天,在此刻,心里好像被填上了块柔软云朵般的缺口。温书宜很轻地微抿唇角笑意。
她抬了抬眼,不经意在夜色静谧中,看清眼前的高大身影。这个点,他怎么还没睡?
就这样猝不及防对视上。
男人应该是刚洗完,浓黑头发染着几分微潮,家居衣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挺括,冷白喉结和锁骨分明。
漆黑眼眸里是一如的沉着、从容。
“不吃么?”
温书宜轻应了声,坐在沙发上吃了会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