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很是紧张地守在一旁。
医师看完诊，皱着眉站了起来，向千户汇报：“大人，若是再晚几刻，恐怕此人就性命不保了。”
“您看这鞭伤。"她指着张仵作身上的伤痕向千户解释，“每一道都是下了狠劲，恐怕就是以打死人为目的的，完全违背了大梁律法规定的审讯制度，更何况张仵作还并未定罪吧，难道不应当是以问询为首要吗？”负责审讯的官员狡辩道：“您有所不知，此人极为顽固，完全不配合审讯，卑职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看看是否能通过刑讯的手段使其交代事情。”
“所以呢？快把人打死了，可有得到结果？"千户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负责审讯的官员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坚持着说：“回大人，虽然现在还没有，但是……”
千户懒得听她再狡辩，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内卫将她押了下去。在一旁躺着的张仵作见状，开口问她：“千户大人，您这是……千户没回答她，只是侧了侧身子。
“张仵作。"何榆从后面走了过来。
“这位是代州别驾何榆何大人。"千户为她介绍道。张仵作眼神颤了一下，挣扎着要起身行礼。“不必了。“何榆随手拉了个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张仵作今日所遭之罪，皆是因为我治下不利，说到底，应当是我向你行礼赔罪才是。”张仵作笑道：“您这是折煞卑职了，只不过是方才那位大人太过心急罢了，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何榆挑了挑眉，靠在椅背上看她，“照这么说，张仵作是不知道她要杀你灭口的事了？”
张仵作惊讶：“大人何出此言？卑职一直与人为善，平日所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死者了，又怎会遇上要杀人灭口的大事？”“还真就是与死者有关系。"何榆也不在乎她装傻的态度，“毕竞朱梁的死因就完全掌握在了你的手里，那自然会有人慌了神，害怕你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你身为仵作，自然是能看出什么伤会致命吧。"何榆没给她再扯皮的机会，“我去安山寺见了空无大师，而后又听闻空无大师去了杜府，紧接着来到这边就看到你快被人打死。”
“张仵作，其中道理，应当不用我代为解释？”张仵作闻言，收敛了笑意，叹了口气：“何大人，您告诉我这些，应该也知道方才即便是快被打死，我也没有多言。我也不和您狡辩朱大人的死因，可您又如何确定我会愿意对您说出实情呢？”
“我原本以为是杜家派人杀了朱梁。“何榆没有回答，只是分析道，“只是一时还想不明白，杜家为何要这么做。”
“毕竞培养出一个为自己所用的人才可是不易，既有恩情在，朱梁又同杜闵有师生之谊，况且这些年的账目从未出过问题，我也很难想象朱梁为何会同家反目成仇。”
“只是再想想空无大师的情况，若只为通风报信，亲自着急忙慌地跑去虽然也合理，但还是不太符合空无大师的性格吧，我想，也只能因为此事和她切身相关，这才火急火燎了些。”
“这样想通后，我对朱梁之死的真相就有所猜想了。”何榆越讲越顺：“兴许安山寺的敛财并不只是为了向杜家输送钱财，毕竟如果是杜家筹谋，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亏空，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账目绝对是被人改过。”
“那就很可能是空无大师自作主张，利用朱梁的职权之便为自己牟利。兴许是朱梁发现库银亏空太大，完全经不住空无大师的贪心，这才拒绝，也就被空无大师恼怒下杀害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何榆又转回去看着张仵作的眼睛，“你也可以反驳我，或者纠正我。”
张仵作沉默了一会儿，避开了何榆的目光，这才温声道：“何大人，我只能告诉您，朱大人对自己的死并无怨恨，除此之外，关于此事我便无可奉告了。何榆虽然有些诧异于她话里的内容，但她今日来见张仵作，本就不止是为了朱梁的死亡真相。
“张仵作。"她笑着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谈朱梁了。”张仵作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她。
“我们可以聊聊别的。”
“例如说，你的女儿，当年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