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体和布包都抛入河中,周景明打着手电看着漂远,蹲下来在河边洗了洗手,又看看河流下游:“是你们自己找死,明明看到我们抱着猎枪了,还硬要动手……下辈子要是还能投胎做人,别那么贪!”武阳也洗了手,在身上擦干后,拿着手电照了照身后的河滩:“咱们明天一早,得早早的换地方,这一路拖下来,地上流了不少血。”
周景明点点头:“是要赶紧换一个地方,继续往下走,到能过河的地方再说!”
那些皮毛,周景明也没要,因为打开来看过,都是用鹿弹打的,皮子上窟窿眼不少,剥皮的手法也不咋地,也就是狐狸皮还稍微值几个钱,别的皮毛卖不上价。
而且,这些东西,带着不方便,还不如直接扔了干净省事。
两人返回火堆边,有些奇怪地发现,那靡靡细雨居然停了。
不管怎样,停了挺好,至少睡觉的时候能更舒服些。
但这一晚上,并不安生。
金旺在夜里出声叫过三次,也将周景明和武阳惊醒三次。
前两次被惊醒后,两人都忙着抓起枪,静听一会儿后,又打着手电朝着金旺吠叫的方向扫视。只是,两次看下来,都没有能在黑漆漆的夜里看到什么,两截电池的手电筒,用来照路行走,没什么大问题,可要是照远处,没出去多远,就看不清了。
前两次什么都没有发现,金旺也不叫了,两人就又添加些柴火,躺下睡觉。
第三次被金旺惊醒,这一次,两人第一时间打开手电,隐约看到下方临近河道的砾石坡上,几条身影惊窜跑远。
武阳没见过,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周景明倒是有了判断:“看体型,比狼小不少,比狐狸大一些,一身红毛,又成群结队的,应该是豺狗,也叫赤毛狼。”
周景明上辈子在地质队的时候,在野外见过,来淘金后,在淘金河谷也见过。
听牧民和淘金客说,以前没怎么见过这玩意儿。
只是最近几年,到河谷淘金的人多了,这东西也跟着多了起来。
开春淘金客进入河谷,它们也不知道从哪里跟着就冒出来,一般是零零星星地捡垃圾吃或者吃人屎。现在想起来,周景明觉得,这些豺狗的出现,而且越来越多的趋势,很可能就是河道里漂下去的那些尸体引来并养活的。
半夜三更跑到下边慈恚窣窣,不用说也知道,它们是在舔舐那些血迹,还有可能想上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围攻两人。
有这么些凶残的玩意儿在周边游荡,哪里还敢睡!
好在,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两人将火堆燃烧起来,蹲在火边守了一个多小时,天边就开始露微光了。
胡乱地吃了两个火烧馍,两人也不在这里耽搁,背上行李,提了猎枪,领着金旺,继续往下游走。在早上十点左右,到下一个能过河的地方。
无数条山沟谷地里大大小小的水流汇集到主河道里,越是往下,水流量越大,水势越急,过河的话,相当困难。
哪怕以周景明的水性,也不敢轻易泅渡,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容易被卷到河底,撞到山石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里跟河谷上游被人控制的溜索不一样,这里是本地人专门做生意的“摆渡专业户”。他们用五六只充足了气的汽车内胎和大油桶扎成筏子,两岸的人相互配合,用绳子控制着来回漂渡。价钱也比上游的溜索要便宜,一个人只需要两块钱就行。
但往来两岸的人很多,虽然价格只是一人两块,但一年干下来,还是能赚到几万块。
当然了,花两块钱过条河,也是相当高了。
话又说回来,跟金子沾边的,好像都不便宜。
周景明和武阳到了这里,就没再走了。
淘金客进这道河谷,大都会经过这里,只需等着就行。
看到有人来,上前询问一声,说说条件,愿意跟着走的,留下就行。
周景明上前给领头摆渡的“船”老大打了招呼,又给几个“船工”发了烟,简单说明自己的意图,在给船工塞了一张大团结后,被允许进入河岸边他们住宿的木屋烤火、休息。
天气还是灰蒙蒙的,阴冷阴冷的,不时一阵风掠过,能让人打哆嗦。
两人将东西搬到木屋里,双管猎枪靠放在一旁。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一群人挎着包袱,翻过远处荒凉的山脊,朝着渡口赶来。
等人到了近前,周景明紧了紧衣服,钻出木屋:“几位爷们,是去挖金吗?”
那帮人领头的回来一句:“废话,到这河谷里,不是来挖金,还会是干什么?”
周景明笑笑:“你们有没有队伍了,有没有找好的矿点!”
“怎么,你们是在找队伍?”
“不是,我是来招人的。”
“你跑这里招人?你该去乡镇上边去招啊,能进到这河谷的,肯定都是有了去处的……走了走了,不耽搁时间!”
一帮人带着物资,找着船老大,折腾了好一阵,算是过了河,然后顺着河漫滩往上游走。
周景明只得和武阳继续返回木屋里烤火。
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