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明这把英吉沙小刀,只有十六公分长,状如月牙,做工非常精细。
事实上,英吉沙小刀的特色就是新颖、别致,它们造型各异,如鱼腹、如凤尾、如雄鹰、如百灵鸟头,无论何种式样,外观上都非常赏心悦目,表现在刀把上尤为突出。
原本周景明是想在野外勘探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寻到鹿角,用来做刀把,但朋友急着回家又催得紧,干脆让做成铜质的。
顺带,他将自己在野外寻到的几块海蓝宝石,让朋友带了回去,镶嵌在刀把上。
虽然那几块海蓝宝石颜色不够纯正,但镶嵌到刀把上之后,效果可比那些镶嵌彩色玻璃的,好太多。而且,因为用的是汽车板簧,钢色纯正,炉火精纯,不知道大师傅用的是什么技法,使得刀身如同钢中美玉,锋刃锐利,用刀子削刮铁条,但见铁屑迎刃而起,而刀锋却不曾崩口、卷刃。
再配上一个压了花纹的牛皮刀鞘,整体看上去,漂亮得不得了。
不过,周景明很少将这小刀在人前显露,他也不习惯用这刀子吃肉什么的,更多的时候是贴身放着,用于防身。
看着武阳把玩着小刀,迟迟没有动手帮忙收拾头发,知道武阳喜爱,周景明笑了笑:“等有机会,找点材料,你也去打一把,或者去弄一套陈正套刀,那小刀也非常板正漂亮,只要舍得出钱,不愁没好刀。市面上也有卖的,不过那些不靠谱,就算了吧!”
武阳点点头:“有机会我一定去弄一套。”
他说完,开始拿着刀子,揪着周景明的头发开始帮忙收拾。
锋利的刀子割过头发,轻松得不像样,只是,武阳收拾头发的技巧,实在没法看,割到最后,周景明看着自己脑袋在水中的倒影,像是被狗啃过一样,成了痢痢头。
但好歹头发不会老是遮到眼睛,影响视线了,那就无所谓。
前两次休息,周景明在闲散中度过,河里泡过澡,草地上再晒晒太阳,绝对是枯燥淘金生活中难得的享受,这次也不例外。
在河水中泡了一段时间,他感觉身体有些发凉了,就简单用毛巾擦了下身体,穿了套干爽的衣服,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在河水里随便涮洗几下,拿出来,拧干一些,抖了几下,放在河岸边的灌木丛上晾晒着。糙男人洗衣服,几乎都是这样糊弄。
因为都是穿着干活的衣服,天天跟泥沙接触,洗得再干净,也只需小半天时间,就会弄得到处是泥浆、污物。
“多此一举”地涮洗一下,也只是为了洗一下衣服上数日下来被汗水浸透留下的盐渍和那一股子酸臭气味,让自己觉得不那么难闻而已。
晾晒好衣服后,他和往日一样,拿了本小说,到自己经常晒太阳的桦树旁,折了根枝条,胡乱地拍打下旁边的草地,见没什么异物,就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看书催眠。
北疆夏季的阳光毒辣,自然不可能完全暴晒在阳光下,多少还是需要一些树荫遮挡。
太阳光穿透略显稀疏的枝叶,洒下的光斑所蕴藏的热量就刚刚好。
在水里泡过,还觉得有些发凉的身体,在这温暖的阳光包裹下,很快就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干脆将书本往脸上一盖,渐渐地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听到有嘈杂的说话声传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隐约间分辨出是李国柱领着人去买东西回来。
一众人正围在一起,他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是陡然间,他忽然看到一物,顿时整个人被惊得差点魂飞魄散。
就在他的脑袋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盘了一条四五十公分长的蛇。
估计是被他醒来时惊动,正缓缓地游移起来。
问题的关键是,它好死不死地朝着周景明爬过来,吐着信子的脑袋正好搭在他脖子上。
肌肤接触的刹那,那丝丝的冰凉让他毛骨悚然,头脑一下子变得清醒无比。
但偏偏还不敢动。
周景明一看到这条脑袋略成三角形,身体短粗,背面黄色,沿着背脊有波状浅黑色纵纹的蛇,立马就知道是这是在阿尔泰山里生活的一种毒蛇,俗称龙纹蛭。
上辈子在野外勘探作业的时候,他曾被这种蛇咬过。
开始的时候,伤口附近会有剧痛,二十分钟后会有更严重的反应。
被咬到的地方肿胀得厉害,而且,脑袋会发晕,并且忍不住地想要呕吐。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在差不多五六个小时后,这种要命的感觉会变得更加强烈。
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当时在深山里,根本没有药物治疗。
整个过程,他是硬挺过来的。
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那种感觉,是真不想再体验。
却不想,在草地上睡觉之前还用枝条拍打过,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他不敢有激烈的动作,生怕被过度惊扰,这条蛇会立马在他脖子上咬上一口。
这种关键的位置被咬,只怕毒性反应会更加强烈。
他只能忍着,就连呼吸都在极力控制,尽可能地舒缓,并祈祷它千万不要钻进自己的衣服。就这样,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