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遇到事别躲,你是男子汉,要护着妈妈”。又悄悄往前站了半步,小拳头攥得发白,指节泛出浅青色。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的刁难下不退缩,像株刚学会抗风的小树苗。
柳依一弯腰捡起玻璃珠,红指甲在茶几上敲得咚咚响,气场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苏曼云,先看清楚再闹。”
她点开手机视频,里面是鹿闻笙昨天在学校撕传单的画面。
传单上印着《举报薄栖川川奥数作弊》。
鹿闻笙却当着同学的面把传单撕得粉碎,还喊“这是我妈逼我写的,薄栖川没作弊,他解题比我厉害多了”。
声音里满是憋了很久的委屈。
视频里的声音清晰地飘出来,苏曼云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指尖攥着的纸条边缘都被掐得起毛。
她还想辩解,薄栖川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鹿闻笙昨天跟我说,他怕你逼他去医院闹爸爸的手术,才躲去他姑姑家的,还让我帮他跟你说,别再找薄家麻烦了。”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纸条,是鹿闻笙托同学转来的。
上面沾着点眼泪的痕迹,显然是慌乱中写的。
苏曼云的肩膀猛地垮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骂些什么,最终只憋出句“你们等着”。
就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离开,门被甩上的巨响震得玻璃珠又滚了几颗。
薄栖川赶紧去捡,却把那颗最大的蓝珠递到柳依一手里:“妈妈,你把这个寄给爸爸吧,让他看到就知道我们在等他回家。”
夜幕降临时,柳依一坐在书房里,给薄云觉发了条消息:
阿川说要给你画手术当天的行程表,用他最擅长的流程图,连检查间隔都算好了。
他说这样爸爸就不会错过任何步骤,像解奥数题一样稳妥,不会出岔子。”
很快,手机屏幕亮了。
薄云觉发来一张照片。
是他在医院走廊拍的,背景里有个小小的雪人。
雪人手里插着根树枝,树枝上挂着张便签。
用他凌厉的字迹写着“栖川的奥数题,我会抽空看”。
连笔画的收尾都比平时圆润些,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冷硬。
柳依一把照片设成屏保,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的雪人。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茶几上的玻璃珠阵里。
那些按数列排列的珠子,像一串被点亮的小灯。
她知道,这些都只是暂时的阻碍。
就像薄栖川解过的奥数题,再难的步骤,只要一家人并肩,总能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