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全说……”在警官抛出冻结通知的瞬间,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茶针“当嘟”一声掉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瘫在椅子上,声音抖得像筛糠:“盘根先生原是华尔街的金融高管,二十年前因为内幕交易被驱逐出境,才来国内搞非法资本运作。”
“那些空壳公司的注册文件,都是我当年借着薄家的名义办的,工商那边的老熟人,还是我丈夫顾文彬的学生。”
她抓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汗,指缝里的皱纹里全是惊恐:
“金融板块的张总监才是核心,他手里有盘根的备用账户密码!我只是想分点钱养老,当年盘根答应我,夺权后给我东南亚的教具代理权,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负责审讯的警官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薄淑慎,你潜伏在薄家二十年,帮盘根转移了多少资产?具体的操作流程是什么?”
“我记不清了……太多………”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的监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膝盖往前挪了挪。
“但我有账本!藏在薄家老宅西厢房的檀香糕盒里,用摩斯密码记的,茶针敲的节奏就是密钥!当年我怕盘根翻脸,特意留了后手!”
她甚至想伸手去捡地上的茶针,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就被警官拦住。
蛇形银徽在灯光下转动,映出她扭曲的脸。
潜伏二十年的算计,终究在法律的锋芒下碎得彻底。
消息传到薄家时,客厅里正暖融融的。
薄栖川和苏晚晚趴在地毯上,用玻璃珠摆“国际坐标系”:
红珠代表经度,蓝珠代表纬度。
琥珀珠精准落在“新加坡”的位置。
那是他们约定下次奥数交流赛见面的地方。
玻璃珠碰撞的脆响,与厨房里柳依一烤饼干的香味交织在一起。
满是安宁的气息。
柳依一挂了电话,笑着走出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三姑婆倒戈了,还交代了老宅有账本,这下盘根插翅难飞。”
她抓起桌上的新玻璃珠,是刚从珠宝店订的,刻着“正义”二字。
“下午给你串进平安链,比三姑婆的破茶针好看多了。”
薄云觉走过来,手里举着刚打印的冻结通知,眼底是卸下重担的释然。
他搂住柳依一的肩,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终于能给全家一个交代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重的分量。
薄栖川抬起头,举起手里的玻璃珠模型:“爸爸,妈妈,等盘根被抓到,我们去瑞士看雪山好不好?用玻璃珠堆个雪山模型。”
苏晚晚立刻附和:“我也要去!还要看阿川拿国际金奖!”
客厅的暖灯亮起,照在薄栖川的玻璃珠模型上。
也照在那份刚签下的海外教具订单上。
盘根的穷途末路与薄家的稳稳前行形成鲜明对比。
而审讯室里那枚掉落的蛇形茶针,终究成了刺破二十年阴谋的最后一道光。
法律的制裁,才刚刚开始。
但此刻的薄家,早已在彼此的守护中,拥有了对抗一切风雨的勇气与底气。
IMO集训营的晨雾还没散。
薄栖川就蹲在宿舍走廊的台阶上。
用玻璃珠摆“全英文几何模型”。
红蓝珠按经度纬度排得整齐。
最顶端那颗刻着“IM0金奖”的琥珀珠,是柳依一送他的定心符。
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
平板突然“叮”地响了一声,屏幕弹出条刺眼的推送:
《IM0小学组全球淘汰率90%,天才也难突围》。
配图是伪造的国际奥数协会统计截图,红色的“淘汰率”字样像道未愈的疤。
【系统残留能量:0.1%,干扰指令执行中…】
冰冷的机械音在屏幕上闪了下就消失了,连光屏都没敢亮起。
这是系统消亡后的首次微弱挣扎,连持续弹窗的能量都凑不齐。
薄栖川的指尖顿了顿,却没像以前那样慌得攥紧珠子。
他翻开平板相册,第一张就是IM0夺冠时的合照:
柳依一举着奖杯笑。
薄云觉的手搭在他肩上,手腕的机械表表盘内侧“栖川”二字隐约可见。
后面紧跟着金奖证书的特写,烫金的“满分”二字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骗人的。”
他轻声嘟囔,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直接关闭弹窗。
玻璃珠碰撞的脆响取代了系统的杂音。
他把最后一颗绿珠摆在(7,9)的位置。
模型瞬间完整。
就像这个家,早把系统留下的裂痕补得严丝合缝。
上午的集训测试刚结束,薄栖川捏着试卷的手微微发僵。
全英文的题干像道无形的墙。
circumference、hypotenuse这些数学术语绕得他头晕。
最后两道几何题连题目都没完全看懂,交卷时卷面还留着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