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记好后,也不是很懂,只是靠记忆背下来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用,但对她来说都是“资源”。
消息的资源。
“姜队长,这边办完了。”
“来了。”
姜梨收好本子,检查一圈,最后核对签字,上车出发。
一个月的时间,每个厂子都知道运输队有姜梨这样的一号人物了。
毕竞万绿丛中一点红还是很显眼的。
但只要和姜梨出过车都知道一件事:稳,准,狠。
除去这三个字外,还要加一个大方。
开车稳,办事稳,眼光准,不光是天气挑路挑住宿,她都准。
最后一个狠,是因为遇见劫车,姜梨一个人,一根棍子,打得十几个男人哭爹喊娘。
自此凶名传开。
大方不仅说姜梨在钱财上大方,为人处事也大方,没架子,虽然有时板着脸很凶,但办事公允。三辆卡车离开机械厂,朝着H省开去。
一路都很顺畅,平时劫道的其实不少。
但姜梨走过的运输线,都很少再次出现劫道的。
被打服了。
要是放在过去,姜梨高低能混上一个剿匪英雄的称号。
车子开到H省的时候已经天黑,姜梨和机械厂交接好手续后,一个人离开。
大家都习惯了,因为姜梨经常一个人走。
没人知道,这次姜梨不是去办货物,而是去了大学。
大学进门不是随便的。
姜梨到了之后,在考虑了不到一秒钟后,她决定翻墙。
沈辞给过她地址和门牌号,找到应该不难,而且职工楼就在大学边缘上,都不需要翻墙。
姜梨朝着职工楼走过去,想着其中一盏灯火里有沈辞,脚步就有快了一点。
找到门牌号,姜梨上楼,沈辞住在三楼。
很老的房子,连廊式,走廊堆积着不少东西,沈辞在最靠后的一间。
刷了油漆的绿色铁皮门上挂着一把锁头,沈辞没回来。
因为是最后一间,走廊末端拐了个弯,还有一米五长的小走廊,姜梨走进去靠在墙上,等着沈辞回来。不知道等了多久,姜梨只是看了看手表,十点二十,要忙这么晚的吗?
有点辛苦。
姜梨想着这些的时候,远处有光亮过来,手电筒。
她有预感应该是沈辞。
脚步声近了,不是一个人。
紧接着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一道女声。
“沈老师,谢谢你送我回来。”
姜梨抵着墙的后背绷了一瞬,一道与记忆中有几分重合但又有不同的淡漠声音响起。
“周红同志,请叫我沈辞同志,我没有送你回来,我的家在这里,我正常回家,你借了我手电的光,我不收你钱已经是同事之谊,请不要说这些令人误会的话,我有妻子,我很爱我的妻子,我不想她不开心。”“如果你继续纠缠,我会上报系主任和校长。”
沈辞的声音冷冷清清,却让姜梨唇角上扬。
“沈辞同志,你一-你一-还要告状?”
“当然,你的行为对我造成麻烦。”
“麻烦!你,不知好歹。”
周红同志恼羞成怒,沈辞却没有再说什么,只要解释清楚男女关系就好,其他的他并不怎么在乎。可姜梨不行。
她有着严重的领地意识。
“等等,表白被拒绝还要骂人,素质有待提高,道歉。”
姜梨点燃一根火柴,三楼的位置有了一点亮光。
沈辞在听见姜梨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看过去。
手电的光也随着照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
姜梨笑了笑道:“看什么,还不上来。”
沈辞没有第一时间上来,而是转身看向周红。
“周红同志,这就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姜梨。”
“她好看吧。”
周红看看沈辞,又看看在暗中点着火柴,明明暗暗间笑着的女人。
他是在我和炫耀吗?
和一个刚对他隐晦表达心意的女人炫耀?
楼上的火柴熄灭,但因为沈辞的手电还在,周红看清了姜梨的脸。
是有点漂亮的。
但她听说沈辞是在情势所迫之下结婚的,她想着沈辞早晚会离婚的。
所以才大胆的想表白一下。
“这位周红同志,给我男人道歉。”
姜梨没说完,但周红却感觉一双冰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让她毛骨悚然,总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对不起!”
她跑了。
周红跑了。
沈辞也转身跑了,目标明确。
蹬蹬蹬的脚步声,半路还有人喊沈老师,后面紧跟着一句:第一次看沈老师跑。
三楼拐角,第一次跑的沈老师剧烈喘息着,默默上前,精准握住姜梨手腕,
姜梨正懒散的靠在墙上。
“打扰沈老师了。”
“不打扰,想你,好想。”
沈辞拉着姜梨,开门时手还在抖。
姜梨手覆上去:“别抖。”
“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