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先生,也让他们去写!让他们自荐,让他们揭发,让他们献策!谁有能力,谁能办事,就破格提拔,即刻代理县政!”“至于那些罪责不深,又愿意以他人之罪赎自身之过的,”朱由检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光芒,“让他们交出所有他们知道的秘密,写下罪状,画押为凭。朕可酌情宽宥,让他们做个没有实权的顾问,继续在这陕西发挥他们的余热。”
孙传庭呼吸为之一滞。
杀一批,拉一批,用一批!
这一套下来,旧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官绅势力将被击碎瓦解!而一个新的,以外来精锐为骨干,以本地提拔的新锐为血肉,再以那些手握他人罪证的降官为牵制的班子,将以最快的速度在这片废墟之上拔地而起!孙传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内堂中的空气都吸入肺腑,以平复自己狂跳的心。
即便如此,一旁的卢象升,这位以勇武和胆识著称的年轻将领,还是忍不住出列抱拳大胆进言:“陛下,文官之缺或可如此补上。但……各县之治安,流民之安置,秋后之征兵,开春之屯田,皆需大量人手。这些案牍出身的佐贰文官,未必擅长此道。若无强力之人执行,恐政令不出西安府。”
卢象升的话点出了最重要的执行难题。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并未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内堂中略有沉寂。
直到片刻之后,朱由检才缓缓开口:“你说得很好。”
随后,他大步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陕西地图前,那双沉静的眼眸中此刻仿佛有风暴在凝聚,死死地盯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皇帝依旧背对着众人,声音却变得掷地有声:“这恰恰是朕要破局之处!正因其难,才需雷霆手段!”他猛然回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
“朕要在这陕西,立一个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新规!
“八千京营锐士,多有识字有谋略的勇武之士。朕不管他之前是总旗还是小旗,甚至只是一个大头兵!在此次清剿匪,护粮救灾中凡立有大功者,可即刻授予县尉、巡检之职!”
“若有大才,能独当一面者,甚至可为代知县,军政一肩挑!”
他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拔高:
“文人管不好,就让武人来管!朕要的,不是之乎者也的道德文章,是结果!是谁能让百姓有饭吃,让地方不乱,朕就用谁!”
此言一出,卢象升、孙应元两位武将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朱由检的声音变得无比庄严,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降临。
“再者,不拘一格降人才!”
“传朕《举才令》!以《大明月报》增刊之名,发遍陕西全境!告天下于此地之民:”
“不论士农工商,不问出身过往!但有能者,皆可至“密奏处’自荐!”
“能兴水利、修沟渠者,朕授其为“都水官’!”
“能垦荒田、育新种者,朕授其为“屯田使’!”
“能组织乡勇、剿灭盗匪、保境安民者,朕授其为“乡团练总’!”
“一经录用,即刻授职!功高者,朕不吝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内堂鸦雀无声。
孙传庭、李若琏、卢象升、孙应元,这四位大明朝的文武精英此刻彻底失了神,脑海中只剩下一个不断回响的念头:
何止闻所未闻,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皇帝这是……这是要将大明立国二百余年来赖以为本的科举取士制度,在这陕西之地硬生生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可这又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雄心!又是何等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决绝!
短暂的沉默之后,四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同时击垮,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陛下圣明!臣等……愿为陛下之马前卒,开创此不世之功业!万死……不辞!!”
片刻之后,他缓步上前,亲手扶起了孙传庭。
皇帝的动作温和,目光却已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再次投向了那幅巨大的地图。
他的视线地落在了陕北那片贫瘠而广袤的黄土地,在他的眼中,那不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土地,而是无数等待引燃的干柴,一场滔天大火的源头!
这一次,孙传庭和卢象升等人眼中看到的是一张因极度的专注而显得漠然的脸,那是将万千生灵的命运都置于掌心,反复权衡利弊的,属于帝王的冷酷!
孙传庭紧咬下唇,他感觉到这位年轻皇帝的心,已经飞到了一个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觉得自己已经隐约摸到了一些天子的心思一一他要借陕西这片糜烂之地彻底打碎的并非只是某条旧规,而是那套延续了数百年的选材铁律!
孙传庭猛然惊觉,在天子眼中一个人的出身、功名、资历……似乎都已不再是唯一的准绳。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才是天子真正的意图!他甚至不在乎你是否科举中第,只要能真正办成事,那你就是皇帝要用的人!
这个念头让孙传庭心头剧震!他几乎可以确定一
这套全新的用人之法一旦在陕西功成,皇帝或许就会将其推行于山西,推行于河南,推行于整个九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