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天尊闭关后,万道园重归往日的静谧,但那份论道的余韵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持续影响着此地。
姚煌并未久留。
与老子一席谈,加之感知到丈夫状态稍稳,她心中那份因突破第二世而带来的微躁彻底平复,道心更加坚定通透。
她深知自己的路仍需在万丈红尘中砥砺,于是再次告别儿子与陆渊,身影融入星空,继续她的历练之旅这一次,她的目标更加明确。
她不再仅仅是体验,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追寻那些宇宙中关于“生命本源”、“极境蜕变”的古老传说与遗迹。
老子以无上生命道境为皓月延命的举动,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一或许无需等到五世道果那般遥远,若能寻得某些涉及生命本源极致的天地奇珍或秘法,未必不能提前为皓月争取更多生机,甚至改善其状态。她穿梭于诸多古老星域,探访一些非至尊蛰伏的那种,而是宇宙自然形成的绝地,与一些近乎绝迹的古老智慧种族交流,翻阅失落文明的石刻……她的见识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对生命、对太阳、对自身之道的理解愈发深邃。
她曾在一片永恒的雷暴星云中,目睹一种名为“生生雷殛花”的奇物,于毁灭雷霆中汲取生机,绽放刹那芳华,感悟毁灭与新生交织的真谛;她也曾在一处时间流速异常的古地,观察一株凡草如何经历亿万次枯荣轮回,于极致平凡中蕴养出不灭的生机意志。
她的气息越发内敛,有时甚至如同山石草木,彻底融入自然。
但那颗帝心深处的“太阳种子”,却在一次次感悟与寻觅中,愈发璀璨凝实,与天心印记的疏离感也越来越强。
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活出第二世的契机,或许就与她正在追寻的“生命本源”奥秘有关。通宝道场内,少年明煌的成长日新月异。他的修为在陆渊的放任与万道园的滋养下,一路高歌勐进,已然悄无声息地突破到了大圣境界,离准帝门槛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在外界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对于混沌体而言,却又显得水到渠成。
然而,力量的增长并非没有代价。
随着修为提升,他那混沌体感知万灵心念、捕捉天地残响的能力越发强大和不受控制。
起初只是偶尔的、破碎的意念碎片。后来逐渐变成清晰的低语、短暂的情绪洪流、甚至是一些模糊的画面。
到现在,有时他甚至会短暂地“代入”某个遥远星域陌生生灵的视角,经历其片刻的悲喜,仿佛庄周梦蝶,难辨真实与虚幻。
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他的心性毕竞还是少年,难以承受如此庞杂混乱的信息冲击。
有时他会突然情绪低落,只因感知到了某个角落的绝望;有时又会莫名狂喜,因为捕捉到了一段真挚的祝福。
他甚至开始有些分不清,哪些情绪是自己的,哪些是“听”来的。
陆渊并未过多干预,只是在他快要迷失时,以大道伦音将其唤醒,并重复之前的告诫。
“谨守本心,视万物波澜为镜,映照己身,方可不迷不失。”
明煌努力尝试着。
他开始学习冥想,尝试在那纷乱的“噪音”中寻找一丝宁静。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常常失败,但他的元神之力,却在这种极致的磨砺下,被动地飞速增长着,变得越发坚韧。
这一日,他正在与脑中无数纷杂的念头抗争,眉头紧锁,小脸发白。
忽然,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死寂、贪婪意味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蛇,勐地窜入他的感知!
那意念碎片极其残破,似乎来自无法想象的遥远距离,并且被某种力量严重削弱过,但其本质的阴冷与恶意,却让明煌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那碎片中,似乎夹杂着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
“……混沌体·……成长……滋……味……”
“……不能再……等……”
“……源神……计划………”
碎片一闪即逝,仿佛错觉。
但明煌却勐地睁开了眼睛,左金右银的眸子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一丝恐惧!
那冰冷的恶意让他极不舒服,虽然不懂“源神计划”是什么,但“混沌体”三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那恶意,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人皇爷爷!”他下意识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陆渊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身边,手掌按在他的头顶,一股平和而浩瀚的混沌气涌入,瞬间抚平了他元神的不安与躁动。
“勿慌。感知到了什么?”
陆渊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明煌连忙将自己刚才捕捉到的那丝恐怖意念碎片说了出来,小脸上还带着后怕。
陆渊听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源神……地府虽然被他一力镇压封闭,轮转、源神、阎罗、轮回四大至尊被他亲手抹杀,但其残留的势力、以及某些隐藏在更深处的、与地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古老存在,或许并未完全死心。尤其是“源神”一脉,当年便对研究各种强大体质、尤其是混沌体极为痴迷甚至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