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到了后几日,实在要吃膳堂,有这糟姜,便是'有味三闾羞!可救我一命!"②
“既有糟姜,再买些王娘子酱辣菜,就炊饼吃也好过膳堂呐。”“是极是极!赶快些,将这十日吃食都买够了,某不想吃膳堂!”南街上各家饮食铺子已习惯了这群太学生旬休后囤积的习惯。太学里头有学生三千,他们都准备了多多的各色饮食。王家脚店的青白酒幌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一个头包布巾,腰系青花手巾的娘子站在门前,笑着招呼,“新进了高阳店的清风、玉髓酒--若是饮食,百味羹、三脆羹、索粉、煎慷肉,郎君们来尝尝呢!”
几人并不停留,他们心中已有打算。
“咦?好香的味儿!”
街上各色饮食味道混杂,其中有一股格外突出,香得出奇。几人循着味儿扭头,瞧见熟药惠民南局前头街边儿,邻着卖酱辣菜的小摊,新多了一个小娘子,围了好些人。
青布幌子被风吹得上下翻飞,上面黑墨写了大大的“黄家"二字。最稀奇的,要数那个头上只三根毛大口吃饼的小娃娃画。一群人指着嘀咕。
再看那干净利索的小娘子面前,好大一个铁铛!不知在煎甚麽,香味儿便从那里飘来。
好些人被那股味儿吸引,都扭头瞧。
桌上两个小娃娃擎着勺儿,吃得满头大汗,端起碗连头都埋进去了,竞是吃得干干净净。
瞧着便让人咽口水。
“那不是崔蕴玉么?"韩悠刷地打开洒金扇,“他不在学斋温书,竟也贪图口腹之欲?呵,走,去瞧瞧!”
“韩二!那曹婆婆肉饼?"同舍的王珙拉着他,有些急。秦晔:“急甚麽,崔仲平那个炮仗也在,走,瞧瞧去!能瞧崔蕴玉的热闹,吃十日膳堂又如何?”
王珙:“…你们瞧去,我自个儿买饼。打死我也不吃膳堂。”说完扭头便进了曹婆婆店。
韩悠:“出息。”
扭头正要走,又瞧见一个人。
“哟,这不是泽之兄么?“韩悠将手搭人肩上,“自打杜兄升入内舍,子勖甚是想念呐!崔蕴玉在前头买吃食,走,一起去瞧瞧!”原来这韩悠本与崔琼、杜榆等人同为外舍生,如今他们二人一人升入上舍,一人升入内舍,只他仍在外舍,心中便有不忿。杜榆将他的手放下,笑道,“正要去。”
“哦?泽之兄知晓所卖何物?”
杜榆温和地笑:"瞧了便知。”
那一身青袄的小娘子手脚麻利地掀开榆木大锅盖,灯火下,热气扑面而来,围观众人不由咽了咽口水,好香!
黄樱笑道,“豆腐肉糜水煎包好啦!一个三文钱咧一一”这一群好些是老客,“今儿可能尝呢?”
黄樱笑着捡老客已经买了的,拿油纸包好递过去,“您的水煎包!”“都能尝的!郎君尝尝?好吃再买。"她声音脆生生的,立马包了一个试吃的递过去。
又麻利地捡了几个馒头,递给另一个人,“您的馒头咧!”她接过钱放进腰间斜挎布包里。
崔琪闻着有些饿了,早上小娘训导他半日,没工夫吃早膳便赶来了。“给我也捡一个来尝!"他在街上闻见了香味儿,拉着他哥直往此处来。“好嘞!"黄樱包了好些小的,专门用来试吃,她麻利地递过去,笑着道,“郎君,给!”
韩悠走到人群后面一瞧,那铁铛里满满当当的煎包子,这包子形似月牙儿,褶子捏得精致可爱。
白莹莹包子,上头撒了黑芝麻,鲜绿绿的葱花儿。不说滋味如何,瞧着便让人心喜。
只见那小娘子动作麻利地一铲,将包子全铲到一个瓷盆里,底部竞是金黄,带着薄薄一层酥壳儿,香味便从这里飘来。“这是甚?小爷怎不曾见过?“他挑眉,阖上扇儿,拨开人群,往里走。众人怒而扭头,瞧见是他,不由咽下骂人的话。竞是这个韩二郎!
韩相公任枢密使,可跟宰相比肩,惹不起惹不起。黄樱往锅里倒了一圈油,拿一把猪毛刷刷匀了。又从竹篾篮儿里拿出大饺子,手脚麻利地摆满。只见她两只细细的胳膊攥着铁铛把手轻轻一摇,月牙儿包子便在锅里整整齐齐晃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围观众人发出惊叹的喝声。
油煎面皮的味儿一下子涌出来,真香!
宁姐儿坐在专属小凳上,火烤得她浑身暖暖的,火光照在小脸上,眼睛亮晶晶的。
韩悠闻了闻,又见她从一旁陶瓮里舀出一勺白乎乎的汤水,沿着锅边浇下去,“滋啦啦"的声音和着热气冒出来。
黄樱提起锅盖,“砰”一声盖上。
崔琪咬了一口那月牙儿包子,没堤防汁水在嘴里爆开,烫得他脸皱成一团,“嘶溜"不停,“好烫!”
黄樱麻利地捡包子,笑着提醒,“水煎包小心烫呢!”崔琼无奈地递上锦帕,“仲平。”
崔琪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惊奇,他随手擦了嘴,“这月牙儿包子我要五十个!”
喝。
围观之人都惊了。
韩悠立即道,“小爷也来一个尝尝!”
立马七嘴八舌都是要尝的。
黄樱挨个送了。
之前尝的,头一锅四十个已卖了大半。
黄樱揭开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