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那儿阴霾未散,只是飞云之上,有雷闪之光,供给了她无限大的冲动,或者说一-勇气。对视这一刹,明翡唇贴上他的。
她不带妆,素净的一张脸,素净的一对唇,比那日初尝少了些口红甜腻的果香,又多出温凉之感,像冰川与绿地交界处的一捧水,透明、纯净,一如她本性。
钟聿行松了一臂,换到身前,捉住她下颌,往上抬得更高,一段减速带的颠簸过去后,她从主动完全陷回了被动。
吻很快加深了,唇齿间的相触像在颠簸中摇匀的一罐蜜糖水,甜得心脏发紧,又让人神智迷离地继续着这一切。
她感受到,原来人的舌头带有身体最直接滚烫的热意,钟聿行细心地渡给她,如同溺水之中的渡氧,他做得深入、自然、熟练,理所应当,好似肖想了千万遍。
氧气也掌握在他一念之间,有时渡得多,有时渡得少,有时明翡呼吸不过来,他便退出,反复地,一轻一重地啄吻过她的唇,又在她张嘴呼吸时骤然闯入,重新掠夺那分明为数不多的珍贵气息。她头晕目眩,甚至感觉天地颠倒了,无端地忘记了眼前男人不是令她缺氧的罪魁祸首,只有贴近他,深入他,才能得到呼吸的奖赏。明翡双臂攀上他脖子,绕紧了,牵扯得身体离他更近。慢慢地,一只手从她腰后直直探下,不容许她觉得异样,厚掌托住柔软圆翘的臀,软肉从指中满而溢出,再往上果断一抬,怀中人的腿便分开到他两侧,成了跪姿。面对面的,明翡微微睁眼,见他也是。
那双眼离自己前所未有的近,沉黑的眼瞳一如他身上幽远如大地的气息,此时蒙着一层别样的情绪,她看不明白,只觉危险临近。可她不愿清醒。
他让她血液从凝固到流动,感官从迟钝到敏感。看似被动,可明翡知道,精神比身体更快地接受了。那是大地滋养她的水露,带有世间浓烈烧灼的情感。她需要这一切,并为此上瘾。
钟聿行去找明翡前,已提前让时则在自己下塌的酒店内多开一间房,都在顶楼,一左一右。
照常送到酒店,不过下车时,明翡磨蹭了一会,下车后,魂更似留在了车内没带走,脸红得让人难以视而不见。
明翡本身肤色白皙,脸一红,便像抹了草莓汁水那般,晕开一大片,还一直红到了耳边,双唇水润粉嫩,轻微肿胀,叫人都能闻到她身上熟到溢汁的甜蜜气息。
至于原因……
停好车后,时则头也不回地坐了电梯走,钟聿行想带她坐另一趟。明翡以为还要办什么入住之内的,要遇人,拽住男人一边衣袖,“钟先生…“叫我什么?”
“……钟聿行。“她声音也委屈,睫毛频频扑闪着,不知道该看哪里,“我们……就这么上去吗?”
钟聿行拉住她手,表情似是笑的,可并非来自笑意,而是一种逗弄她的态度,“不然?”
明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再不懂情.事,也该知道男人这样的状态不能也不该见人,太失礼了!
她不知如何说,电梯前,她贴他更近,只是明明身体与身体还有微小的一点距离,明翡已经能感受到他了。
那不是错觉。
车上最后那段路,她终于知道危险来自哪里,甚至差些就迟了。她从他膝上慌慌张张地下来,躲开那宛若石头一样坚硬的东西,后又被手掌嵌住后颈,她退不得,仰着头面对被直接的情.欲控制的男人,他问她,跑什么。
幸好这时时则声音细微而谨慎地传来,礼貌提醒,到酒店了。可他正大光明,明翡却不能也不敢,直至现在僵持住。“要不……你在这站会?或者,抽根烟吧?”她做着笨拙的事,提着笨拙的建议,丝毫不知这样会耗费更多时间。可钟聿行愿意告诉她。
他轻轻拥住明翡,牵她的那只手不容拒绝,带到令她无所适从的地方,薄薄的一层衣料阻绝住不清白的热意蔓延。
她只是似懂非懂,所以不知道,正是这份单纯的,仅凭一颗心去迎合的懵懂,才让人失控。
明翡脑子唰一下,空白一片。
想收回手,又被他控着。
“翡翡,你贴我这么近,抽烟有用吗?”
幸好他没诚心抱她,明翡一连后退数步,差点退到墙角。他终于笑,“过来吧,我们直接回房间。”两分钟后,钟聿行将她送到房间,自己只是站在门口,侧了侧头,“我住你旁边。”
“好。”
他转身欲走,只半步,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走了。明翡关上门,行李打开,随手抽了套睡衣出来,径直进了卫生间洗澡。出来后,又花二十多分钟吹干头发,等声音消下,她把风筒挂回把手上,怔了怔,又收拾起刚刚拆开弄乱的洗漱用品。等到这边也整整齐齐了,她在一尘不染的酒店里再找不到任何打发时间的事情,才不得不承认,她又回到了那个迟钝的状态这是一间套房,面积远不及京市她住过的那间大,但这是和市,想必已经是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了。
她坐到地毯上,桌上有盘精致摆盘的水果,上面有规律地点缀了几颗又大又圆的葡萄。被陶雪瑰强拽着出门时,摔碎的碟子上有几颗洗好的葡萄滚到边边,又被她踉跄的脚步踩扁了,同样很大很圆,应该也很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