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得第一名,来这乱她道心呢?
好恶毒的手段。
——
接下来一周,乔里几乎没怎么合眼。
林述接的新项目合同条款刁钻,她跟着法务团队连熬三个通宵,咖啡杯在办公桌上排成一列,喝到最后舌尖发苦,连白开水都尝出股苦儿。
画廊那边也不消停,策展人一天发二十条语音,从画框材质挑剔到灯光角度,乔里索性把手机扔给助理,只回一句:“按她说的改,账记我头上。”
唯一清净的片刻,是凌晨修改完最后一版协议时,微信突然跳出条消息。
梁祈:【下周三之前,把极昼海外技术投资的清单发我。】
公事公办的语气,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一股疏离。
乔里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晌,最终只回了个【嗯。】
聊天记录往上翻,全是这样的对话
梁祈:【批文下来了。】
李子大王:【收到。】
梁祈:【林述要的评估报告在附件。】
李子大王:【谢谢。】
客气得像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机。
她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窗外天色已泛青,京城的冬晨总带着股灰蒙蒙的倦意。
上午理敲门进来,递过一杯热咖啡,顺便往办公桌上放了一个信封:“乔总,刚大厅里有人给您送了一张请帖。”
烫金信封搁在文件堆上,显得格格不入。乔里用拆信刀挑开火漆印,里头竟还附了张便签,是梁爷爷苍劲的毛笔字
“乔丫头,鳜鱼已备好,不准放鸽子。”
没想到梁爷爷会把请柬直接送到她公司,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这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她去。
她突然笑出声,连日来的疲惫似乎散了几分。
……
生日宴当天,乔里还是迟到了。
画展最后的场地验收拖得太久,等她赶到梁家老宅时,前院早已停满车。
“乔乔!”梁阿姨眼尖,隔着人群朝她招手。
乔里扬起笑容,踩着高跟鞋穿过回廊,差点被门槛绊一跤。
“慢点儿!”梁阿姨一把扶住她,顺手往她嘴里塞了块桂花糕,“老爷子刚还念叨你怎么还没到。”
乔里笑着递上礼盒,转身去跟几位长辈打招呼。
刚跨进中厅的门槛,梁老爷子手里的茶盏就"当啷"一声搁在了案几上。
“小乔丫头!”老爷子拄着拐杖就要起身,惊得旁边几位客人连忙去扶。他挥开众人,眼睛笑成两道缝:“让我瞧瞧,澳洲的太阳把我们家姑娘晒黑没有?”
乔里快走两步扶住老人手臂,鼻尖飘来熟悉的普洱陈香。
还是小时候常偷喝的那种茶饼味。她故意板着脸:“真晒黑了也不许说我。”
“哎呀,没晒黑没晒黑。”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反驳,突然扭头瞪向茶席,“愣着干什么?倒茶!”
紫砂壶后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梁祈不知何时换了身月白唐装,袖口绣着暗纹竹叶,滚烫的茶汤在他手里服服帖帖地落入青瓷盏。
乔里注意到他斟茶时手腕微倾,是待贵客的凤凰三点头。
“尝尝。”茶盏推到她面前,碧绿茶汤上浮着朵完整的茉莉,“你走后老爷子新收的徒弟晒的。”
老爷子突然拍腿大笑:“说起徒弟,”他冲在座宾客挤眼睛,“当年给小祈定娃娃亲的时候,乔丫头刚五岁就会给我捶背,比这臭小子贴心多了!”
满座哗然。乔里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余光瞥见梁祈的茶壶嘴歪了半寸,滚水溅在他虎口,瞬间红了一片。
“爷爷!”梁祈抽了帕子按住手背,“陈年旧事...”
“旧什么旧!”老爷子夺过茶壶亲自续水,“你俩出国这些年,连看我都是轮流来。”他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王老头还问我,是不是两家孩子闹掰了...”
窗外的桂花树沙沙作响,几粒金黄落在茶盘边。乔里捏着茶杯的指尖微微发烫,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坐在这张矮凳上,晃着腿问:“梁爷爷,娃娃亲是不是就像您收藏的茶饼?放越久越值钱?”
茶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红泥小炉上水沸的咕嘟声。
乔里垂眸盯着茶汤,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坐在梁家老宅,听大人们半真半假地提起这桩娃娃亲。
“梁爷爷,”她忽然抬头,眼角弯成月牙,“您那些老茶还没喝完呢,倒急着翻这些老黄历。”指尖不着痕迹地将茶盏往梁祈方向推了推,“再说了,现在都主张恋爱自由,娃娃亲都是老封建了。”
梁祈执壶的手顿了顿。
老爷子眉头紧皱,立刻反驳:“这个娃娃亲可是老乔和我像你们这么大就定下的,知根知底……”
“爷爷。”梁祈突然截住话头,从博古架取下一个匣子,“您上个月要看的相册。”翻开扉页,赫然是梁老爷子从而立之年到如今白发的历程。
“哎呦,终于找到了。”梁老爷子立刻被吸引,“这就是我年轻时候,这个老乔、老王……”
“可惜,老乔不在了。”
宾客们凑过来看热闹,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