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四章(1 / 3)

她这话说的笃定,叫杨嬷嬷也心生纳罕。

裴氏这般说心里也跟明镜似的,那丫头是个重情的,又没见过世面,再好糊弄不过了。

正想着,寿和堂的门开了。

殷老夫人与先国公爷伉俪情深,年少时也是位巾帼,现下老了,身子的各处毛病,但好在精神不错。

“母亲,小心烫。”裴氏尽心的端着药膳伺候。

府内三房均是老夫人所出,三房的女眷明面上关系都不错,只不过这世子还未请封,暗地里也是风波不平。

“你日日都来侍奉,有心了,迟哥儿既然寻回来了,你便不必日日来,多往着他那边去。”殷老夫人的脸色虽仍旧肃板,但语气却温和不少。

裴氏顺势哀叹:“宗迟可怜,盼望老天开眼,只是他这么年轻,太医说他已然不能诞育子嗣了。”

老夫人闻言眉眼也浮上了悲色。

裴氏小心翼翼道:“母亲,自古有高门一子兼祧两房血脉之举,宗彦尚未婚配,若是叫他日后能可怜可怜冯氏,留下个血脉,记在宗迟名下,往后岁月漫漫,她也有个盼头。”

殷老夫人陡然变了脸色,裴氏心里一咯噔。

她赶紧表态:“此事绝不放到明面上,更不会影响宗彦的婚配,对外就说是宗迟的遗腹子,宗彦成婚后长公主肯定会替他另择府宅,立凌霄侯的门庭,二人也绝不会有任何交集。”

“至于冯氏,她对宗迟情深不寿,更不可能对宗彦有任何异心,求母亲可怜宗迟。”

殷老夫人闻言脸色迟疑,手心手背都是肉,宗迟受苦,她有愧疚,若非当年老国公的旧敌寻来,裴氏与其子也不会骨肉分离多年。

偏生她没有怨言,任劳任怨伺候自己。

“别哭了,此事我应了就是。”殷老夫人沉沉叹气,“届时我亲去与宗彦说。”

裴氏心里一喜:“多谢母亲。”

……

倚寒与崔衡之所住的院子临近裴氏与宁国公的云香居,名曰兰苑,正值秋日,院中秋风瑟瑟。

廊檐下木制的地板可以光脚踩在上面,比在庐州的草庐大了不知道多少。

倚寒燃上安神缓解疼痛的药香,打开卷布,里面全是细长的针。

她冷玉般的手抽出针来,干脆利落地扎在了阳陵泉、悬钟、环跳、太冲穴。

“疼吗?”她仰头关怀的问。

崔衡之凝着她认真的眉眼,心中满是酸涩,惨白的唇角却扬起:“不疼。”

实际上痛极了,他没有与她说,那蚀骨的痛意又扩散了,痛的他半夜发抖,但他怕妗妗哭,便装作一点都不痛的样子。

倚寒看着他萎缩的腿,头一回后悔在家中时祖父叫她看书没有好好看。

“对了,爹来信说很快就进京了。”倚寒蹲坐在他身边歪着头说。

倚寒口中的爹是崔衡之的养父,崔长富,是一个矮小但热心肠的老头,当年就是他上山采药时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崔衡之,把他捡了回去,养了这么多年。

他们二人此行来临安坐得是公府的马车,崔长富说还要给最后一批乡亲制药,制药后便来临安寻他们。

倚寒的医术也算是他与崔衡之一起教的。

“嗯。”崔衡之疼得没力气了,但也只是温和的说,“矜矜,我先睡会儿。”

“好,你睡吧。”倚寒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扶着他躺下。

崔衡之睡了,倚寒没了事干,呆呆地坐在廊檐下看着秋风卷树叶。

忽然,泪珠顺着脸颊一滴滴砸落,无端的悲怆盈满心头。

这样相依为命的日子,她才过了三年。

她还想要与他一辈子,如同那梁上燕,岁岁常相见,生两个孩子,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倚寒擦干了泪,她不会放弃。

午时,裴氏过来看崔衡之了,母子二人在屋内说话。

“你祖母已经套了马车去冯家走动了,别灰心,会有法子的。”裴氏安慰他们夫妇。

崔衡之倚靠在床榻上,没什么反应,他自己的身子他知道,油尽灯枯之相,神医也难回天力,充其量续命些时日。

裴氏在兰苑中待了两个时辰,又喂吃药,又问崔衡之小时候的事,大约是有意叫崔衡之开心,后面还叫杨嬷嬷把小女儿领了过来。

“这是你妹妹,叫绾玉,刚十岁。”宁绾玉是裴氏与宁国公的老来女,娇纵的不知天高地厚。

大约是裴氏以前经常同她讲兄长的,她对这个刚刚认回来的兄长倒是很喜欢,蹦蹦跳跳的缠个不停。

倚寒后面便坐在廊檐下抄起了女戒,没有打扰母子三人联络感情。

“夫人,老夫人回来了。”杨嬷嬷提裙进了院落道。

倚寒心头一紧,下意识起了身,望向了裴氏。

“走吧。”裴氏也紧张不已,对宁绾玉说,“你在这儿陪兄长说话,乖乖的。”

倚寒与裴氏急急的去了前厅。

刚进屋,触及到殷老夫人的脸色,裴氏心沉了下去:“母亲回来了,怎么样?”

她顾不得行礼便问,殷老夫人也知道她心急,没有斥责,只是叹息:“冯老太爷旧疾复发,卧床不起,无能为力。”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