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紧了眉头:“矜矜,我觉得……兄长并不是你说的那般,若他有治腿疾的法子,怎会藏私。”
倚寒微哂,她夫君就是太君子了,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好。
“衡之,你生长在山野间,没有经历过高门中的明争暗斗,如果这法子只能救一个人呢?”
崔衡之迟疑:“那我也理解,人都有私心,况且我们并没有相处几日。”
倚寒笑了笑,她夫君是个良善之人,她可不是,若是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凭什么不是横之呢。
他这么好,老天凭什么不眷顾他。
……
酉时
倚寒站在了寿和堂外,向嬷嬷禀明了来意,嬷嬷再次领着她进了屋。
屋内不止宁宗彦陪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说话,还有长房的绾玉,二房的宁汐玉,三房的宁青玉,倚寒进了屋,同老夫人见了礼。
三女只有宁绾玉友好的同她挥了挥手,叫了一声二嫂。
“怀修已经与我说了,你这孩子,又要看顾宗迟,又要过来尽孝,受累了。”
老夫人语气淡淡,并不热络,倚寒也不在意,毕竟她本就不是来讨好老夫人的。
“都是孙媳应该的。”
她说完乖乖坐的不远不近,也没有过于急切的行谄媚讨好之举。
这般模样倒是叫老夫人生了一丝好感。
过了大概一刻钟,嬷嬷撩起帘子道:“老夫人、侯爷,冯二爷到了。”
冯承礼落后一步,嬷嬷禀完便进了屋:“见过老夫人、侯爷。”
他身边跟着一名年轻姑娘,绾着高髻,姿容清秀,身形瘦高,一身烟粉半袖襦裙,利落又矜贵。
“老夫人。”轻扬的音色格外讨人喜欢,殷老夫人闻言罕见的露出了笑意。
“倚春啊,快过来,叫我瞧瞧。”
此女便是冯倚春,也是倚寒的堂姐。
倚寒微微垂头,神情平淡无波,春水般的眸子透着丝丝厌烦,但又很快敛尽。
冯倚春显然和殷老夫人很熟络,她望向宁宗彦,突然又矜持了起来:“倚春见过侯爷。”
宁宗彦礼节性的颔首。
“你怎么在这儿?”诧异的男声把众人的视线引到了角落。
倚寒手心不自觉攥紧,她本意是想一直隐藏她的出身,与冯家最好能避则避,但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迫使她不得不直面。
冯倚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吃惊道:“倚寒?你是倚寒?”
殷老夫人脸色一瞬便沉了下来:“你们认识她?”
宁宗彦神色冷淡,一言不发。
冯倚春接话:“老夫人,这是我堂妹,叫冯倚寒。”她说完复而急走到倚寒面前,看似关心,实则暗讽,“这三年你去哪儿了啊,我们一直在找你,你都不知祖父因为你有多生气,大伯母也日日念叨你。”
“就算当年气性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该一声不吭的走了啊。”
冯承礼冷哼:“她如今嫁了人,哪还顾得上回家。”
冯倚春脸色一僵:“嫁人?”
殷老夫人淡淡道:“她是长房老二媳妇。”
倚寒解释:“二叔、老夫人,当年我与衡之的婚事,祖父是知道的。”
这话是实话,她走之前,领着崔衡之到她祖父门前辞别过,祖父只是淡淡的说:“滚了就别回来了,我冯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女。”
殷老夫人闻言,方才紧绷的脸色和缓了,原先当她是庐州的乡野村妇,没想到居然是冯家女,如此,身份倒也不算低微。
冯倚春捏紧了手,笑意勉强,她居然这么好命,随便嫁一人都能嫁到宁国公府来。
“冯二爷,祖母腿疾又犯了,有劳。”宁宗彦似是不满他们说起了别的,出言提醒。
冯承礼连忙转移话头:“老夫人见谅。”他便问起了情况。
诊脉加上手望闻问切后冯承礼说:“还是老毛病,不碍事,陈年旧疾,天气一阴就会犯痛,还是叫倚春给您扎两针?”
老夫人目光慈爱:“好。”
到底是要避男女大防,一般夫人们看病都会找冯家女眷,夫人们到底脸皮薄。
“祖母,可否叫我瞧瞧?”倚寒希冀的望着老夫人。
冯承礼惊讶又轻蔑的笑了一声,头也没抬不以为意:“你看的懂吗?当年老太爷叫你看医书你是死活不看,非要做什么木雕玉雕。”
冯倚春也笑了:“老夫人可不知道,倚寒堂妹未及笄时顽皮的很,夫子的课总是逃不说,祖父布置的课业从未完成过,冯家子女成年后都会随家中医馆学习历练,义诊、抓药、采药、修编医书,倚寒妹妹倒是瞧不上呢。”
她语气轻快,听着像是打趣,实则句句都是揭倚寒的短。
话里话外透露着此女不通文墨、顽劣不堪,秉性顽劣离经叛道是个草包。
又来这一套。
倚寒心里好笑,同一招使了数十年都没放弃。
就因为她个性跳脱、不受管束,便什么罪名都能往她头上安。
祖父与母亲谁会放着乖巧好学的晚辈不听,转而听一个事事都要顶撞的晚辈呢。
殷老夫人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