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耳不闻，反将她更深地困进椅中，吻得愈发深重，她想挣扎，可双手竞在下一刻被他反扣在椅背上，动弹不得。无力感如潮水攫住心神，虞欢在茫然中感到陌生。她瞪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轮廓、垂落的眼睫，眼底几乎喷出火来，却只能被迫承受。
细微的痛楚从唇瓣传来，屈辱和被彻底侵犯的感觉混着他的气息，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胡乱地挣扎着，试图抵御那些难以言喻的酥痒感，直到力气耗尽，才忽然停了下来。
既然挣不开，那不如…顺着他？
她故意放松身心，甚至微微张嘴，容他深吻，舌尖还刻意蹭过他的唇齿一一他最厌与人触碰，这般不知羞耻的迎合，总能让他觉得恶心，主动退开吧？
可他竞然没有。
反而因为她的迎合，吻得更凶了，扣在她后颈的指节都在发颤。虞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慌乱中，她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一一咬开他！既然怎么推都推不开，怎么躲都躲不掉。
她索性破罐破摔，贝齿猛地用力，狠狠咬破他的下唇！直到血腥气在两人唇间弥漫开来，谢无泪才像是从混沌中被拽回一丝清明。眼中迷离渐褪，茫然上涌，仿佛这一刻才惊觉方才的所作所为。他动作一滞，蓦然停止所有举动，随即猛地退开。气息带着潮热，在她耳边剧烈喘着，声音沙哑，几乎变了调：“这下…够真了吗，满意了吗？”
虞猛地偏过头，抬手就要擦去嘴上属于他的痕迹，可手腕刚抬起来，就被他一把按住。
她清楚地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似是喘不过气，仿佛也在极致的煎熬里灼烧一-可即便如此，还不松开她手腕。屈辱和愤怒终于压过了慌乱，她顺着他的话尖声冷笑：“够逼真了，够霸道，妖族绝不会起疑！”
他又喘了一口气，嗓音还带着未熄的滚烫，含着几分讽刺：“再真……又怎比得上殿下的不屈?"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虞欢心里，让她瞬间哑了火。她想怒斥他胡言乱语，可喉间发紧，那些强撑的镇定险些崩裂。怒火翻涌间，她再也忍不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黑暗里格外刺耳。
若非心知他修忘情道，恐怕此时落下的就不只是巴掌了！扣在她腕间的手骤然松脱。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如被风雪冻结。
虞欢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神情，却感到那道一直锁着她的目光终于移开。
那迫人的气息倏然消散，只剩下一片死寂。未等她作出反应，他已从她身前退开，拉远了距离。他抬手，轻轻触了触自己被扇打的侧脸，“后悔了？”他开口，嗓音比之前更哑，渗着说不明的冷意，“不是殿下自己要求的吗，现在又觉得难堪了？”
后悔？怎可能不后悔！
虞欢从椅中直起身，指尖还在发颤，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她不受控地打了他，几乎要脱口说出“对不起”，可一抬眼，正撞见他眼底那抹猩红一-想起他刚才那般不容反抗的强势，所有软弱的念头瞬间被压了下去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衫，笑声冰凉：“谢无泪，我看你是疯了，何止是演？明明就是用这种方式报复我，非要逼我认输？”打他也是活该，简直可恶！
他未答，只垂眸望着她。
昏暗中可见他薄唇紧抿，良久，才低声道：“得罪了。”虞欢深吸一口气，看他这般低声下气的情状，忽然觉得自己也不算全输一-至少她也恶心到他了，他看上去同样不好受。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喉间却阵阵发紧，觉得无话可说，“……罢了。”唇上仍残留着他的温度，麻与痛交织。
她蓦然醒悟一-这不正是自作自受，玩火自焚？本想逼他失态，反倒自乱阵脚，更让她憋屈的是，她这是自取其辱，还根本没有理由怪他。
最后这一巴掌，倒像是她恼羞成怒的遮掩！黑暗中，他呼吸仍未平复，退到榻边，月华落在他身上，像覆了一层薄霜。虞欢抱紧双臂，拢紧衣襟，正陷在一种无声的狼狈里，忽听见他整理外袍的恋窣声，甚至传来一句低语：
“抱歉，殿下若觉受辱，尽可欺负回来。”一一欺负。
两个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心里。
谢无泪…竞也学会欺负她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我既然亲了你，你若觉得受欺负，便亲回来，我任你欺负。”
从前哪一次不是她主动招惹、刻意触碰？他要么勉强微笑，要么冷脸隐忍，甚至干脆退避。
如今却反客为主，竟拿捏起她来了？说什么“尽可欺负”，分明是变相的期侮！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他了。
以为这样就能逼她认输？可笑。
她偏要反其道而行，叫他明白，他的报复只会换来她更凶悍的反击！她恶狠狠想着，一阵烦躁涌上心头，闷得她几乎难以呼吸。她忽然不想再待在这里，不愿再看到他，更不愿承认自己落了下风。念头一起，她便蓦然起身。
“我要回圣女殿修炼。”
声线绷得紧，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占着你的床榻本就不妥，总不能让你一直睡椅子……传出去反倒说我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