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那股呼吸不畅的感觉再度袭来,姳月抬手抚着脖子,好一会儿才恢复。
水青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夫人醒了?”
姳月点点头,“叶岌呢?”
她昨夜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醒来又没看见人,一时有些不习惯。
水青解释说:“许是衙门里事务重,世子天蒙蒙亮就出府了。”
忆起他昨日就忙到深夜,姳月点头没有多想,洗漱用了早膳,便坐在了临窗处发呆,眉眼恹恹。
水青不习惯她这般无精打采,“姑娘不如出府去走走。”
姳月提不起心情,摇头。
“那不如去长公主府上?”
姳月头摇的更重,恩母看到她这样子指定要不高兴
水青左右没办法,只得以园子里新开了一池莲花为由,拉着姳月去走动散心。
“夫人瞧,昨日还是花苞呢,才一夜就全开了。”水青指着池塘兴奋道。
姳月兴致缺缺的点头,反是不远处两个丫鬟说得话叫她听了去——
“真的假的?”
“怎么能是假,听全福说闹得可大了,一夜全封了。”
“封了才好,做那档子恶心营生就算了,竟然还敢窝藏乱党。”
两人说得唏嘘愤慨,姳月听得糊里糊涂,什么窝藏乱党?
难道叶岌一大早离府,就是因为这个?
“你们过来。”姳月叫住两人。
两个丫鬟忙走过来行礼,“见过世子夫人。”
姳月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夫人莫不是要责罚她们胡乱议论。
“奴婢不敢了。”其中一个忙认错。
“什么敢不敢,我是问你们事情呢。”姳月见她们还是支支吾吾,无奈道:“我不会怪罪。”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回夫人,是奴婢清早听后厨采买的厨子说,芙水香居被查封的事。”
姳月吃惊,“芙水香居被封了?”
“是啊,听说是昨夜大理寺的人连夜带人封的,一干人等都下了狱。”
姳月攒起细眉,怎么会封的那么巧?
她昨天才去了芙水香居,今天就被封了,而且还是大理寺带人封的。
是叶岌。
她眼睫猛然颤扇。
丫鬟说完奇怪问,“夫人还不知道吗?”
世子是大理寺卿,按说夫人应该比她们清楚才对。
丫鬟困惑的样子让姳月更加不安。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叶岌一句都没有提。
不对不对,他就是想提也没机会,昨夜没等他回来,她就睡着了。
姳月如此想着,皱紧的眉心却难以舒展,尤其是想到昨夜叶岌说得那些话,
看似随意的问话,却像是暗藏了什么,还特意提到了祁晁。
会不会,芙水香居被封是和这个有关?
许多种揣测涌进脑中,姳月手心微微出汗,心里全是不确定。
水青看她神色不对,挥退了两个丫鬟,“你们下先去吧。”
“夫人怎么了?”水青轻声问姳月。
“没事。”姳月想装的轻松,身体里却像压了块巨石,掼的四肢都重极了。
她已经不知道陷在这种终日惶惶的情绪里多久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胡思乱想,不能这样下去。
不能什么都还不确定就胡乱猜测。
姳月定了定心神,对水青道:“等世子回来,你立刻告诉我。”
一直到掌灯时分,下人才来通传,说叶岌回来了,这会儿正在书房。
一直以来,叶岌回府都会先来看她,今日却没有。
姳月抿抿唇,起身往书房的方向去。
……
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叶岌执笔描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眼眸,朝着踌躇望着自己的姳月展唇而笑,“月儿怎么来了?”
姳月仔细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沮丧,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只能试探问,“你在忙什么?”
叶岌低眸看了眼自己在画的东西,唇边的笑意更深,朝姳月伸手,“月儿来看。”
姳月才走近就被叶岌搂入了怀中,来自叶岌的气息将她缠裹。
姳月看着他的侧脸愣神。一如既往的亲昵,没有破绽的笑容,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叶岌轻抬下颌,示意她看自己所画的东西。
姳月收起思绪看过去,乌眸里映着疑惑,“这是什么?”
似是镯子,可一端还坠着条细链,上面描了金色的流云纹,还嵌有宝石。
姳月努力看也没看出来,不解的去看叶岌。
满眼的懵懂迷惘,映进叶岌眼中。
他深深看着姳月,笑容也显得深晦,“送月儿的礼物,只是不知道月儿会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