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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3)

第20章第二十章

养果树的村子不可能果树一直都长得好好的没病没灾,总归是靠天吃饭,谁能知道老天今天让你吃饱饭,明天还会不会。果树收成总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红叶村的荔枝树其实在这次的霉霜疫病之前也得过一次重大的灾害,只不过那次是在荔枝果还嫩的时候糟了大面积的虫灾一一荔枝焘象,这是它在本子上的体面称呼,一般大伙都称为臭屁虫。臭屁虫的成虫和幼虫会聚集在嫩梢、花穗和幼果上刺吸汁液,没几天就把新抽的枝芽吸得蔫蔫的,花穗掉了一地,连青果都被叮得满是褐点,一捏就软,即使果实勉强成熟,被刺吸处也会留下褐色小点,影响外观和口感。那时候没现在这么慌,却更费劲。

家家户户都扛着竹竿去摇树,指望把虫子晃下来踩死。可村里的荔枝树都是几十年的老树,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枝桠高得够不着,稍一使劲,青果就跟着往下掉,比虫子糟践得还厉害。最后是苏玉山和王砚礼凑一起想了法子,把口口掺在米汤里,用旧毛笔蘸着刷在枝桠上,虫子吃了米汤就死,还不伤果子。就这么熬了半个月,才算把虫灾压下去,没让村里花一分钱买农药。那么这次的霉霜疫病,既然多菌灵买不到,村里遭灾的人家多,支书也有压力,或许把苏玉山请回来能想想办法。

这也是王宝山想出来的办法一一去把苏玉山请回来。关键是怎么把他请回红叶村,村里其他人去请,肯定办不到,支书去请也办不到。

王宝山打小就活在苏玉山的影子里,苏玉山没走时,爷爷奶奶疼他,堂兄堂妹围着他转,连村里的老人都爱夸“玉山这娃有出息”。直到苏玉山被城里的永生父母认回去,他才算喘了口气,慢慢成了王家“拿得出手"的后辈。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的霜疫霉病,要是有人能解决,那就是苏玉山。王砚礼是实干的技术人,懂盐场、懂农具,可在果树病害上,还是比不过苏玉山,那是打小跟着王保华管荔枝树,把每棵树的脾性都摸透了的人。可让他开口盼苏玉山回来?他不甘心。

可不甘心也没用。支书召集村民商量时,有人提“给玉山拍电报",支书刚点头,王保华夫妇就摇了头,卢海花说得斩钉截铁:“别麻烦他,哪能为这点事让他跑回来?”

王宝山揣着袖子,心里门儿清,卢海花是怕麻烦苏玉山,可他更清楚,苏玉山一定会回来。

王友山家的荔枝树也遭了灾,友山跟苏玉山最亲,肯定会把消息拍电报过去了,再说,王保华夫妇是苏玉山在村里最亲的人,王宝山读过树,村里大半的荔枝都糟了灾,王保华夫妇家的荔枝树遭灾恐怕也是迟早的问题,苏玉山哪能不管?

果不其然,没出三天,苏玉山就来了。来得快多了,不说红叶村到红川市的距离,就是拍电报也需要功夫,来得这样快,恐怕是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

王宝山在路上撞见苏玉山的时候,差点没敢认。苏玉山穿件浅灰色的确良衬衫,袖口卷得整齐,头发梳得利落,浑身上下透着股城里人的贵气,站在翠绿的荔枝树下,像株挺拔的竹,跟满树的病果格格不入。

他正蹲在东大壕的荔枝树下,指尖捏着颗掉在地上的病果。果皮上的褐色病斑像墨汁泅开,轻轻一碰,表皮就陷下去,渗出黏腻的汁液,边缘还蒙着层纸白的霉,像撒了把碎盐。他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蹭了蹭霉层,又凑近闻了闻,眉头微蹙。

“玉山,这病还有得治吗?"支书凑过来,手里攥着根树枝,把地上的病果戳得稀烂,声音发颤,“已经烂了十几户了,再这么下去,今年的收成就完了。“苏玉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语气温和却有力:“能解决。”三个字简洁而又有力,让支书紧锁的眉头一瞬平坦,让围着的村民瞬间松了口气。有人抹了把眼泪:“能解决就好,能解决就好,还是玉山你脑瓜子灵活,跟上次虫灾一样,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说话间,几个村民围了过来,都是家里荔枝树出了问题的,七嘴八舌地问:“玉山,要不要打药?供销社的多菌灵都断货了!打药我们打不了。”“药是要打的,但不用等多菌灵。”

苏玉山已经在电报里差不多知道了情况,他目光扫过果园,落在不远处的石灰堆上,“咱们用波尔多液,硫酸铜和生石灰按比例兑水,自己就能配,成本低,还能防病害扩散。”

他蹲下身,用树枝在泥地上写着配比:“按照比例搅拌均匀了,重点喷果实和叶片背面,三天喷一次,比例我今晚斟酌一下明天告诉大家。”他顿了顿,又补充:“另外,大家可以先把把树冠里的过密枝剪了,让风透进来,果实表面干得快,病菌就不容易附着。施肥别光用氮肥,找点草木灰措在树盘里,补点钾肥,树势壮了,抗病力也强。”村民们听得认真,显然有些还想问一些问题,但王友山却拉了拉支书的袖子:“玉山哥都累了一天了,刚从城里回来,还没歇脚呢。支书,要不今天先这样,让玉山哥先休息,明天再细说?”

这一提醒,支书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玉山,对不住,对不住,光顾着着急了,你快跟我回家,喝口水歇着。我已经让人去喊你爸了,他在东地坟那边,还不知道你回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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