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陈东风摆摆手:“停不了,我爷爷老风湿了,这腿一直在疼,这雨是不会停的,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刘怀瑾看着墙角渗出来的水,还是起身和陈东风出了门。
连屋里都开始渗水,他这搪瓷盆也已经没有作用了。
陈东风也不穿上衣,朝着刘怀瑾招招手:“这么大的雨,打伞也没用,没准还被吹风了,你跟着我直接冲。”
等刘怀瑾锁好门,他是抱着衣服就冲进了雨中。
冲出老宅,看着地面上的积水,陈东风也是有些吃惊。
村里的小路上都已经开始积水,约莫已经有脚掌这么厚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淹起来。
好在他们这里是依山而建的村落,倒也不至于发生水淹村子的情况,只要避开山洪就行。
来到赵德柱家门口,瘦弱的刘怀瑾啪的一下跌倒在地上,陈东风见状也只能赶紧拉起他先进去赵德柱家房檐下避雨。
赵德柱整坐在屋檐下抽烟,看见陈东风进院也是随手递过去一支烟:
“哟,这不是我大舅哥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老人家可是有一个多月没来我家了。
路过家门口都歪过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陈东风把湿漉漉的衣服搭在肩膀上,斜眼看着“阴阳怪气”的赵德柱说道:
“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我就只能请你去院里洗个澡了。”
说话间,他还冲着赵德柱甩了一下身上的水,吓得赵德柱赶紧抬手抵挡。
赵德柱看着陈东风浑身已经湿透,在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干的,当下也决定不跟陈东风一般见识,饶他一条狗命。
只是他的嘴上说话虽然有些收敛,但还是人忍不住又刺了陈东风两句。
“陈老板现在是发达了,入宝山绝不空手而归,我听说今天没搞到什么东西,连土都背一块回来是吧。要是药材生意不好搞,不如来和我搞大棚吧,封你一个副总的职位。”
陈东风靠在墙上点燃烟,不屑的说道:
“你在教我做事?
蔬菜生意我有一层股份在里面,老子过来也是个老板,和你一个臭打工的有什么好聊的。”赵德柱一噎,一时间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陈东风。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蔬菜生意的大头是他老爸和尹厂长,小股东是陈东风。
他还真就只是一个臭打工的。
陈东风看见赵德柱吃瘪,心情也变得不错,指着门外的三三两两的人说道:
“这些神经病杵在门口干嘛,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回家躲雨,脑壳有包啊。”
赵德柱踮起脚尖扫了一眼说道:
“应该是在等山洪吧?”
陈东风一愣,也是有些懵逼。
他当然知道山洪是他家门前一段的距离过,毕竟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只是他完全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等上洪。
“等山洪做什么?妈的,没见过山洪啊!”
赵德柱奇怪的看了陈东风一眼: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以前不是跑得最快的吗?捡柴火啊!”
陈东风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现在这个年代,人口少,大家也没有钱,自然也没多少人建房子,山里的树可谓是古木参天,全是一棵棵上了年限的老树。
有的老树年龄太大,就和他今天采集香蕈的那颗相思树一样,自然倒下枯死,沦为柴火。
一旦有山洪出现,这些枯树就会被山洪冲刷到山脚,直接流到村外的小河之中。
这个年代可没有电磁炉和煤气灶,家家户户都是烧柴火。
这山洪带下来的柴火自然也就成了抢手货,很多人都会站在路边,用钉耙把被水流冲下来的枯树抓上来做柴火。
陈东风以前也干过很多次。
甚至还是这些人之中最猛的那一个。
没办法,他经常在矿井里面挖黑煤,也没时间在家种地,家里的柴火也是少之又少,只能靠着山洪出现的时候多抢一点。
只不过陈东风现在有钱了,也就没有心思再用钉耙抓柴火。
毕竞这玩意还是非常危险的。
山洪是卷着黄泥巴而下,浑浊不堪,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用钉耙抓柴就是凭运气。
运气好,抓到小的树枝,自然一把拉上来。
运气差,以为抓到的是小树枝,实际连着一大根木头,反应快的人只是丢个钉耙。
反应慢的人,人就要被卷到山洪里面去。
运气好,呛几口水,也能在河边爬上来。
运气差,尸体去哪了都找不到。
一根烟抽完,浑身湿漉漉的陈东风也懒得在赵德柱家里闲聊,转头对着刘怀瑾说道:
“好了吧,好了就走,回我家换身衣服舒服一点。”
刘怀瑾点点头,脸上也是有些歉意。
他在下树村没有户口,自然也没有田地,吃喝全靠沈俊麟接济,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刚才之所以跌倒,也不是什么脚滑,只是单纯的因为长时间没吃饱,身体有些虚弱。
陈东风也看出了刘怀瑾的窘迫,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着趁着住的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