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攒了点钱,他也是去县城医院检查了一下。”
说到这里,许红豆又重重的叹息一声。
“这不查还好,一查,癌症,无可救药。
李大爷也不和孩子说,直接买瓶农药回家,洗漱干净换上新衣服,中午就喝农药走了。”
陈东风一愣,也是微微叹息一声。
许红豆才第一次听说这事而已。
而他,这么多年的生活,已经听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在农村,重病基本就等于死亡。
即便这病能医,但是那巨额的金额也不是一个农村人能支付得起的。
就算家庭关系好,子女孝顺,卖地卖房去治。
很多老人都不愿意去治。
因为就算治好了,家里也被拖垮了。
哪个老人舍得让自己的子女被他拖死。
所以,对于这些老人来说,他们的想法很简单。
小病硬扛,大病等死。
如果活下去也帮不上忙,只会拖累这个家,他们就会选择直接喝农药去死,不给子女留下一点负担。父母为了子女去死,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不要太简单,一点迟疑都没有。
甚至每时每刻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陈东风重新点燃一支烟,还没说话院子里已经传来了喊声。
“大国,东风.”
陈东风抬头一看也是赶紧掐灭烟头起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院外站在一个中年,他身边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青年。
中年是男人是李大爷的亲弟弟,披麻戴孝的则是李大爷的长子李良。
只是一眼,陈东风就知道,这是李大爷过世之后,李良在至亲长辈的陪同下来报丧,请亲朋好友去帮忙。
这一世的陈东风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上一世,他已经经历太多。
从抬棺的小年青一直做到泡茶的老大爷。
村里谁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他无论在哪里,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往家赶。
村里办事就是这样,今日你帮我,改日我帮你,一代传一代。
你不帮忙,等你家有个什么事的时候,别人也不会帮你。
陈东风出门的同时,陈大国也走了出来。
李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就被陈大国搀扶起来。
陈东风站在一边看着眼眶通红的李良,眼神也是有些伤感。
说起来,李良的年纪也就和他差不多,但自今日起,他就没有父亲了。
他才二十来岁啊,往后的人生还很长,长到还有几十年的人生。
陈东风都不敢想象李良以后的夜晚该是怎样的辗转难眠。
李良小叔递过来两支烟说道:“大国,我哥走了,就麻烦你们一趟到家里坐坐,东风到时候帮忙抬棺,你在厨房帮忙。”
陈大国点点头:“嗯,我们一会就过去。”
李良道了一声谢,又跟在他小叔的后面默默的走出了院子。
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色,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仿佛又变得成熟了起来。
身为长子,他心里就是再苦也没有资格哭,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撑起这个家来,照顾好老人、弟弟、妹妹以及子女。
这就是他该承受的命,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陈大国点燃烟,披上衣服叹息一声说道:“走吧,过去坐坐。”
陈东风点点头跟在陈大国的身后就出了门。
今日老人刚去世,家属要给老人净身布置灵堂。
他们这些人就要上门去“热闹”,让大家知道,李家没有寒酸衰败。
到了李家,纸火师傅和道士先生已经来了,正在劈竹扎纸布置灵堂。
赵德柱和陈熊已经先一步比他来到这里。
看见陈东风过来,赵德柱也是招呼道:“打会牌?”
这个时间节点是主家忙碌的时候,他们还没什么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聊天打牌,聚聚人气。陈东风点点头:“成,那就打会牌。”
他们三人其实都不是好赌之人,但除了打牌又没事干,也只能在树荫下支个桌子玩起来。
打牌这种事,又要有点赌注才行,干打也难受。
他们三人在一起,一般都是打牌喝酒。
今日这个场合特殊,喝酒肯定不合适。
赵德柱挠挠头:“打钱?一块两块?”
陈东风无所谓的点点头:“随便。”
“行了,那就一块叫地主,三块封顶。”
对他们三个来说,几块钱的赌局还真就是一件很小的事。
输赢几块甚至几十块都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关键是要赢不能输。
因为输钱是小事,丢人是那就是大事了。
陈东风今天目睹李良眼眶通红的样子,今日也是有些心绪不宁,打牌的之时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越是这样,他今天的手气反而有些越好,把把摸到地主不说,手里还有炸弹,也是炸得陈熊和赵德柱头昏脑胀,每个人都输了几张大团结给陈东风,气的两人牙痒痒。
随着桌上累积的人民币越来越多,他们三人四周也是逐渐围过来一些观众。
毕竟在他们这样的农村,一张大团结可不是轻而易举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