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青年有些尴尬的说道:
“大叔,没人抢我的位置,我只是把座位让给了一个腿部残疾的大叔。”
陈东风一愣,好奇的看着青年:“你倒挺会做好人好事的,自己不坐也要给别人坐。”
络腮胡青年腼腆的说道:“我我这不是跟你们学的嘛,我年轻身体好,站一会没事。”
“神经病,人要先过好自己,才能考虑其他人。”
陈东风骂了一句,这才铺平报纸说道:
“坐,相逢即是缘分,一起喝点。”
青年看着丰盛的菜肴,喉咙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肠胃里面也是发出不合时宜的“咕咕”之声。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确实是饿的发慌。
只是出于从小的习惯,他还是礼貌的拒绝道:
“大叔,我就不吃了,我不会喝酒,你们喝就行,我往外挪一点,不影响你们吃饭。”
陈东风摆摆手:“坐下吃,还矫情什么,都要饿死了还在乎面子。
我今天教你一句话,脸皮厚,吃个够。
连肚子都混不饱,还要什么脸皮,去了春城也要饿死在那里。”
青年迟疑一下,忍不住吞咽下口腔里面的口水,这才坐下开始吃。
他实在太饿了,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陈东风与陈熊也不理他,自顾自的举杯喝酒,只偶尔才夹一颗花生米吃。
看着青年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法,陈东风也是打断他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他倒不在乎青年的身份,只是想着让他吃慢一点,别噎死了。
青年满嘴是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叔,我HH州的,叫陈四狗。”
“陈?”陈东风一愣,“还是本家啊,你真是十五岁?”
至于四狗这个名字,他倒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太普通平常了,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这个文化水平低下的年代,一个村有太多带“狗”的名字。
什么二狗,二狗子,狗剩乃是常规操作。
毕竟这个年代的孩子天折率太高,大家都习惯性的起一个贱名给孩子,传闻这样的孩子好养活。不过也有很多人之所以会起这样的名字完全就是用来做小名。
等孩子顺利长大,到了读书的年纪才会正式取名字。
说白了,还是怕夭折。
毕竟在这个年代,想要取一个好名字,一般都只能找教书先生。
那可是要钱的。
青年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噎得直翻白眼,许久才说道:
“叔...我真是十五岁,不骗你。
我在家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
“嘶”
陈东风啧啧两声,这是七兄妹啊。
虽说人口众多在这个时代很平常,但是生七个的家庭,他还是很佩服的。
不说读书这些东西,就一个吃饭就是不小的压力。
看着陈四狗蓬头垢面的样子,陈东风忽然问道:
“看你的样子,这是家里养不活了,只能往外边去到处乱闯是吧。”
陈四狗低下头,小声说道:“嗯,我和我两个姐姐一起出来的。
我们没钱买火车票,就胡乱翻火车到处去,走了一个算一个。”
陈东风眉头一皱:“你姐姐呢?”
陈四狗沉默一会才说道:“我不知道,我翻上了火车以后回头就没看见我姐姐了,只听见她喊我不要跳下来,坐着火车走,她会来找我。”
陈东风眼神复杂的看着陈四狗,轻轻抿了一口酒。
云省山多地少,物质贫乏,家里人口多,自然也就吃不饱。
想要活下去,除了往外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
就连父母都不会说什么,顶多就是凑出几块钱给你,就只能任你自生自灭。
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太稀疏平亨了。
可能要过大年,甚至二十年,这些人才有机会回家看看。
运气好的,还能看见爹娘。
运气差一萍,这滥子就阴阳相隔了。
有更多的人,在这样漫无目的的“旅行”之中,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意范,从而埋骨他乡都是很正亨的情况。
陈东风已经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情景。
“不说这萍了,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你姐姐。”
陈四狗眼眶微红的点点头,继续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
不一会的功夫,就把陈东风打系过来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陈东风对此毫无惊讶。
换做没搞到钱的他,他比这个陈四狗还能吃。
“叔.. .不好意思,我.”看着捐捐的报纸,陈四狗也是脸色通红的低着头道歉。
陈东风摆摆手:“没事,一点吃的而已。”
他帮不了陈四狗什么忙,不过提供一点饭菜还是没问题。
没了下芈菜,陈东风与陈熊也就没有再喝寡半,把剩下半瓶茅台拧紧就坐在报纸上随意聊天,等着火车到站。
没过多久,车厢内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伴随着几声怒吼,骚乱也慢慢平息下去。
“闭嘴,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