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识人不清
青凝把托盘递到廖蝉衣面前,廖蝉衣看着托盘上的三样东西,眼泪掉了下来。她伸手拿起匕首,又放下,再拿起白绫,又放下,最后拿起鹤顶红,盯着瓶子看了半天,莫名鼓起一股癫狂的勇气,她拧开瓶盖,刚要喝,却被卫玦夺走了瓶子:“你疯了?你真的要去死?”
廖蝉衣看着卫玦,眼泪掉得更凶了:“你不是要我死吗?我满足你!"她伸手去抢瓶子,卫玦却把瓶子往身后藏:“我没说要你死!我只是……只是没办法…“没办法?“廖蝉衣笑了,“你没办法?你是颍川王府的世子,你怎么会没办法?你必定是有办法的,既然如此,我今日为你死了,我一不怪天,,二也不怨地,我只怨我自己识人不清。”
她突然扑过去,抓住卫玦的胳膊,咬了他一口,卫玦疼得叫了一声,又猛地推开她:“你疯了!”
廖蝉衣摔倒在地上,她看着卫玦,眼泪倾盆而落:“我只是,想让你永远记得我。”
说着,她突然抓起地上的匕首,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卫玦登时大叫起来:“不要啊,蝉衣!”
说是这么说,他手上却什么都未做。随后,是冯般若一脚挑了上去,廖蝉衣手中那把匕首当即脱手而出,在天上圆润地划出一个圈,随后坠落在廖蝉衣的身侧,刃尖直插入砖石之间。
电光火石之间,情势逆转。廖蝉衣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看向冯般若,冯般若却看也不看她,另跷着脚坐到太师椅上,脸上挂起一点笑意。“王妃?"廖蝉衣试探地问。
“你看看吧,这就是你想得到的男人。”
她轻蔑一哂:“你们这都什么眼光啊,真是无趣。”廖蝉衣趴在地上,指甲几乎掐进地上的青砖缝里,指甲崩断,鲜血淋漓。她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冯般若,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整个人看起来都狼狈不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冯般若笑了,“如今不是一目了然吗?今日之事,难道不都是你上赶着来找不痛快?你既是给自己下毒,我姑且能对你网开一面,可倘若你真伤到了宛清和孩子,这把匕首,如今就已经插在你的胸膛之中了。”廖蝉衣瞪大双眼:“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这么说,你是…故意设套让我钻?”
冯般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既然廖蝉衣有此意,还能让她显得更为老谋深算,她自然要硬着头皮应下来:“这里是颍川王府,你做什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卫玦的身子猛地一震:“母亲,你……你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那母亲,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你也要听得进去吧?“冯般若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让皇后派嬷嬷来,是闲得慌?”
卫玦颓然坐在地上。冯般若放下盏茶,清了清嗓子,随后道:“既如此,廖娘子,今日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出家,到慈云庵去做姑子吧。你知道了这么多我家的事,我必定再不能放你出去了,若你偷盗一两样东西拿出去乱说,那我颍川王府也不必做人了。”
“第二呢?"廖蝉衣哑声问。
“第二就是留在这府上,但需得签下卖身契。你放心,你签了卖身契,我也不要你为奴为婢,你还可以在静竹轩住着,只是若再有兴风作浪之举,这府上任谁都可以当场打杀了你。”
“你选一个吧。”
廖蝉衣呆滞地望着冯般若,许久,她问:“非选不可吗?”“非选不可。"冯般若道。
“我本身是无意叫你去死的。"冯般若道,“只是我也不能整日整日地把时间都花在你身上。卫玦靠不住,如今你想必也已经看清了。”“是。”廖蝉衣深深地低下头去。
“颍川王府不可能有一个戴罪之身的妾室,何况也不需要。虽说卫玦难杀,但我真要杀死他,无非就是削爵、申斥、减少我的食邑。这个代价我尚且付得起。你该认清楚,颍川王府究竟是谁说的算。卫玦可以让你随便摆布,但我不成,我这个人,认死理,也不讲道理。”
“我话说到这儿了,待你也算仁至义尽。”冯般若道,“你选吧。”许久之后,廖蝉衣回答道:“回王妃,奴婢选二。”冯般若拍了拍手:“很好,带下去吧。”
另有两个婆子上来,将廖蝉衣再行拖走。冯般若转而将目光落在卫玦身上,脸上挂着令卫玦感到毛骨悚然的笑意。“时绍。“她道,“去起部给你家世子告假,说他不幸在家中受了重伤,需要休沐几日,在家静养。”
时绍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世子,在冯般若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之下,不得已应了一声:“是。”冯般若满意一笑。
随后她又和颜悦色地看向越宛清:“宛清,纠缠一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里看我教育儿子。”
越宛清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是。”
她款款起身,临走时给卫玦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最后在诸位丫鬟婆子的簇拥之下转身离开。等她渐渐走远了,还能听见竹棚里卫玦的求饶呼痛声。杨妈妈跟在她身侧劝道:“世子妃,您千万别觉得王妃心狠。”“心狠?“越宛清一怔,随后失笑,“怎么会呢?”“母亲做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