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来意,岂料萧五娘不允,当着众人的面道:
“诸位,方才我萧五娘问过吴家小娘子,她说投河时吴家主母就在宝香斋的,可眼下她人呢,跑哪儿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
萧五娘继续道:“吴大掌柜,并非我萧五娘故意为难你,只是你家的小娘子口口声声说你们要害她性命,逼得她投河,且事后吴夫人不闻不问,不免叫人生疑。”
有人“啧啧"两声,好奇道:“当时吴家有人在这儿啊?”萧五娘回道:“有,但一直不曾出面,不知去向。”她的态度令吴安允心中不快,皱眉道:“此乃吴家家事,不便再此多说,吴家感激萧掌柜相救,但一码归一码,待我把女儿领回家,再设宴谢礼,如何?萧五娘还未回应,就有人议论道:“哪能让他把人带走,一个黄花大闺女都被逼得投了河,万一带回去说病死了,那吴家小娘子岂不是白救了?”“是啊,萧娘子不能让他带走,万一带回去弄死了,对外说是病死的,谁知道呢!”
“对对对!那小娘子又不是吴家亲生的,说到底不过是继父继母,如果他们没有苛刻她,岂会想不开投河?”
“瞎,前阵子曲氏在汪家巷子跟张家大闹,刚才见小娘子长得也不是歪瓜裂枣,何至于要嫁到张家做填房当后娘啊,多半是你们吴家不要良心,这才急得投了河。”
面对众人的恶意揣测,吴安允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满面懊恼,“闭嘴!都给我闭嘴!”
有人看不惯他的态度,出言讥讽,“吴大掌柜急眼了,今日萧掌柜可别把吴家小娘子交出去,若是有个好歹,你可脱不了手。”“对啊,我们这么多人可都看到了的,就算要交还给吴家,也得是交到她亲娘手上。”
萧五娘应道:“我正有此意,若吴掌柜要讨人,还请曲氏亲自过来领人,日后有什么说法,我也不会落下诟病。”
“对对对,让曲氏来认领,她是吴小娘子的亲娘,交到她手上,出了什么岔子,萧掌柜也担不了责。”
“是啊,可不能让好心人寒心。”
人们七嘴八舌唾沫星子横飞,听得吴安允脑门子嗡嗡作响。他无比理解当时林晓兰为什么不敢出面,定会被骂死。
“诸位,我吴安允行得正坐得端,若真干出丧尽天良之事,衙门不会坐视不理!你们有不满的,只管让衙门来评理决断!”他态度强硬,先礼后兵,非要把吴珍带走。萧五娘不满他的强势,茶叶铺的小厮上前阻拦。
吴家的家奴们纷纷上前推人,此举把萧五娘激怒了,大声道:“吴掌柜,你今日若敢在我萧五娘的店里欺人,必闹到衙门去讨要个说法!”吴安允阴沉道:“吴珍是我吴安允的女儿,你萧五娘有什么资格扣押?“又道,“我既然来了,自要把她带回去,该请大夫就请大夫,该问清缘由就问清缘由。此乃我吴家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做主!”眼见双方要杠上,吴珍由茶叶铺的婆子搀扶出来,弱声道:“我不要回吴家,他们要害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把动怒的双方吸引了过去,所有人都看向她。吴珍眼眶泛红,颤着手指向吴安允,一字一句道:“我阿娘被他们关押起来了,他们要害死我。”
众人哗然。
萧五娘厉声道:“吴大掌柜,你的女儿亲口指证你要害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吴安允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抽搐,显然气急,恨声道:“孽女,你休要血口喷人!″
吴珍无视他的愤怒,泪眼婆娑道:“请萧娘子救救我,他们为了从阿娘手里逼问出西奉酒的配方,时常对我辱骂责打,不给饭吃,不允我出门,更不准手我见阿娘。
“阿娘被关在酒坊,我被关在吴家,已经好几年了。今日好不容易才哄骗他们逃了出来,若被送回去,只怕活不了几日了。”她说得声泪俱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引得众人生怜,围观的人们纷纷大骂吴安允畜生不如。
那男人体面全无,丑态百出,愤怒之下要去把吴珍带走。仗着家奴带得多,他用强硬手段去拖拽吴珍,不曾想围观的人们仗义出手,纷纷上前把吴家人拽了出去。
现场一片混乱,吴家的家奴们被拽出去打了一顿,包括吴安允都挨了几拳。茶叶铺的小厮怕吴家再次出手,手拿棍棒站在门口,不允他们进门。一些有侠义心肠的大汉杵在门口,护吴家弱女,实在看不惯吴家欺人太甚。这事闹得着实大,茶叶铺周边围了不少人,桥上也挤满了人看热闹。吴安允心中怨憎,恨吴珍把他当猴耍,铁了心要把她带回去处罚,怒叱道:“孽女,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四年,幼时你体弱多病,我请大夫来来回回,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现在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你要好衣穿,我请成衣铺娘子上门来量身定做;你要漂亮头饰,我让你娘带你来买。
“你心中有委屈怨言,恨我这个父亲不称职,大可上衙门告我,却偏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投河,安的是什么心,当我眼瞎?!”“吴大郎你臭不要脸!”
一道愤怒的女声忽然从人群中传来,原是曲云河狂奔而来。听到声音熟悉,吴珍红着眼眶喊:“阿娘!阿娘!”曲云河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她一路狂奔,胸膛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