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气不接下气。众人见正主儿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吴安允见到她,脸色阴晴不定。曲云河顾不得吵架,赶紧去看女儿是否无恙。吴珍见到她委屈得不行,嚎啕大哭,母女痛哭一场,令围观的人们唏嘘不已。
吴安允冷言道:“做戏给谁看,你们母女合起来坑我,当我心里头没数?有人看不下去他的猖狂,奚落道:“吴大掌柜,人在做天在看,长点心吧。”
“是啊,你看娘俩这般模样,若说在你吴家没有受委屈,鬼都不信。”人们交头接耳,曲云河抹了一把泪,斥道:“三娘为何投河,你吴大郎心知肚明!若不是你们两口子逼迫,我们母女何至于走到这般田地?!“诸位且评评理,方才吴大郎说他养了三娘十四年,为她操劳花费不少银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初我进吴家不到一年布庄就改成了酒铺,若不是靠着我曲氏的酿酒手艺和那笔嫁妆,你吴家早就去喝西北风了!“我曲氏带进门的女儿不用你们吴家养,是我靠双手去挣来的,没有我的西奉酒,你们吴家拿什么来养我的女儿?
“更可恨的是,我从前夫曹家带来的手艺,吴家却不允我传给女儿,逼追我传给吴家的儿子。
“真是天大的笑话,三娘亲爹留给她的手艺,她却没有资格继承,你吴家哪来的脸来讨要曹家的酿酒配方?!
“吴大郎啊吴大郎,你休要怪我不齐心,也不看看这些年你干下来的混账事!我用一双手养出你的体面,养出林氏的穿金戴银,可你们给了我什么?“霸占我的嫁妆,欺辱虐待我的女儿,让她嫁人做填房继母折辱,妄想拿到西奉酒的配方再让我们母女′闭嘴′消失!“诸位评评理,他吴大郎该不该遭天打雷劈!”她实在有太多的委屈,却流不出眼泪来,因为已经流干了。面对她的指控,吴安允已经冷静许多,“琴娘莫要忘了,若不是我吴大郎,你们母女当初早就死了。”
曲云河反击道:“我曲氏自当感激你们吴家的援手,若不然当初我何故把嫁妆贴补进吴家把酒铺做起来?
“可是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进吴家十四年,日日在酒坊操劳,你们回报我的是什么,干的事哪一样不是畜生所为?!”人群中有妇人道:“这样的男人还跟他过什么,迟早把小命交代在他手里。”
“是啊,脸都已经撕破了,今日若跟他回去,只怕少不了一顿磋磨。”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道:“曲娘子,男人都是别家的,女儿才是自己的,这都被逼得投河了,回去了你们母女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别回去啦!回去了还得继续被关!”
“干脆和离了吧,撕得这样难看,也没法继续过下去了。”一男人戏谑道:“和离什么,不过是妾,又不是三媒六聘娶的正室,哪来的资格和离?”
人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吴安允也是仗着曲云河是妾,才敢这般磋磨她,露出一脸鄙夷,“琴娘你与我这般闹,除了家丑外扬坏了名声外,又落到了什么好?”曲云河瞪着他,没有吭声。
这时又有理中客和稀泥了,劝他们各自退让一步。有人说撕破脸干脆别过下去了,有人说回去算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也有人恶意起哄索性也跳河得了,各种声音都有,如同苍蝇一般嗡嗡作响。双方在门口僵持,萧五娘也觉得为难,因为妾室要脱离夫家极其不易,选择权全在男方。
吴安允没有耐性在这里耗,态度仍旧强硬,“我手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琴娘莫要耗尽我的耐性。”
他本以为曲云河会服软,就算心中不服,也会暂时退让,至少以前她是这样的,哪晓得曲云河逐字逐句道:“我要告官。”此话一出,吴安允被气笑了,讥讽道:“你去告什么官?告官要与我和离?”
曲云河没有解答,只继续道:“我要告官,带女儿离开吴家。”她面目坚定,眼神里充斥着倔强。
那份倔强令吴安允动了怒,喝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曲氏只管去告!我倒要看看,妾告夫,能告出个什么名堂来!”人群开始起哄,一些人怂恿曲氏去告,都想看乐子。萧五娘本想劝说两句,还是忍下了。
曲云河扭头看向她,忽地朝她下跪磕头,萧五娘忙道:“曲娘子这是做什么?!”
曲云河道:“三娘暂且劳烦萧掌柜照看,她受了寒断不可外出,更不能让吴家带走,还请萧掌柜帮衬一二,我曲氏定会重谢!”萧五娘扶她起身,试探问:“你当真要去告官?”曲云河点头,“吴家要逼死娘俩,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萧五娘同情道:“话虽如此,可是妾告夫,只怕……“停顿片刻,“你去罢,女儿我暂且给你照看着,不让吴家领走就是。”“多谢萧掌柜!”
“阿娘!”
吴珍眼含热泪,曲云河上前摸摸她的头,也红了眼眶,“三娘要乖,等着阿娘回来。”
吴珍点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坠落。
吴安允冷眼看娘俩,嘲弄道:“疯婆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曲云河干脆利落离开茶叶铺,周边的人见她走了,纷纷跟了上去,全都兴致勃勃去看她告官。
三元桥上观热闹的人们见茶叶铺门口散了不少,有人大声询问,底下一人答道:“曲氏要去告官了!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