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得体。
就像擅自闯入了别人的领地,还留下了诸多“罪证”。
她脸颊微微发热,有些不自在地轻声解释:“抱歉,我这几天看书找东西不太方便,就搬下来了一部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马上收拾一下。”
“这样很好”,方槐序语气温和地摇摇头,的视线在那个小推车和散落的书本上停留了片刻,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眼底反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神色。
片刻,他顿了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用词:“家里看起来没有那么空了,谢谢。”
孟瑶放下心,脸颊的热度逐渐褪去。
方槐序整理着自己的带回来的文件,顺口问:“你更习惯在楼下吗?”
孟瑶老实回答:“在书房的时候更多,很安静,视野也很不错。”
这是真心话,毕竟是寸土寸金的地界,不管是环境还是采光都没得挑。
“那就好”,方槐序微微颔首,拿出几份资料,自然提出邀请:“我今晚要处理一些事,你还要看书的话,一起上来吧。”
孟瑶摆摆手:“没事没事,你要是忙工作的话,我搬出来,不打扰你。”
方槐序迟疑了一瞬,站在楼梯口淡笑了一下:“不用这么客气,我说过,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能住得习惯最好。”
灯光下,他的眼睛尤其好看,尤其是右眼下的那颗小痣,笑起来的时候,像是给那双没有温度的视线平添了几分韵味,分外勾人。
孟瑶看了一眼就挪开,脸上的温度没有褪去。
听到方槐序提到“家”这个词的时候,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份出乎意料的宽容。
她跟在方槐序身后,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巨大空间的空间里,量大书桌各据一方,似泾渭分明。
孟瑶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自己的书桌面前,飞快地将那本翻开的考研预测卷给压到了书底,心脏猛地一缩。
方槐序注意到她的反常:“怎么了?”
“没……”她神色紧张:“我有点不好意思,桌子很乱。”
方槐序挑了下眉,礼貌别过视线,回到自己的桌前。
孟瑶长舒一口气,一种混合着自卑、羞赧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正在为这样一个遥远、艰难且结果未卜的目标如此笨拙又拼命地努力着。
那份梦想太过沉重,也太过脆弱,像一颗被紧紧包裹在坚硬外壳下的种子,她只想把它藏在最阴暗的土壤里,生怕一丝一毫的阳光窥探或风雨质疑,都会让它无法发芽。
她缓缓回到自己的位置,注意到方槐序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开始工作,屏幕冷白的光瞬间亮起,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专注的神情,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真的开始工作了?
起初孟瑶还不太相信,小心翼翼地翻着自己的书,揣测着方槐序这次突然回来的原因,生怕方槐序将视线挪过来。
但事实是她确实多虑了,方槐序很快便沉浸到了自己的工作世界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偶尔停下来查阅手边的文件,眉头微蹙,陷入沉思,完全心无旁骛。
她也渐进被这种奇异的氛围感染,伴随着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的嗒嗒声,原本纷扰的思绪也逐渐沉静,让她完全沉浸在了笔下的推演逻辑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状态了,不自觉地就忘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杯温热的牛奶被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边,接触桌面发出“磕嗒”的声响,才让孟瑶茫然地被拉回现实世界。
是周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笑容和蔼地走了进来,并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送到她的面前。
孟瑶怔了一下:“谢谢。”
周叔摇摇头:“这是少爷嘱咐给您热的牛奶,他说时候不早了,让您注意身体。”
他说完,朝着方槐序的位置示意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少爷已经忙完,先去休息了。”
孟瑶顺着她的目光讶异地看去,这才发现对面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那张宽大的办公桌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笔记本电脑已经合上,文件整齐地叠放在一旁,椅也被稳妥地推回了原位。仿佛从未有人在那里工作过一样。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所以他今晚回来,真的就只是安静地、互不打扰地陪她待了一会儿,处理了他未完成的工作,在离开之前,还记得细致地吩咐人为她热一杯安神的牛奶。
她心中思绪万千,再看那杯牛奶,杯壁上还贴着一张便签,字迹苍劲有力:早些休息。
她看着那张便签迟疑了一会,将牛奶送到唇边抿了抿,温热的触感透过细腻的瓷壁稳稳地传递到掌心,那温度似乎也顺着血管,一路暖到了心里最深的地方。
周叔笑了笑,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孟瑶的目光再次落向对面那张空荡荡的椅子,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也随之变得柔软了一些。
翌日清晨,方槐序照旧起床,多年的自律让他迅速从睡眠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