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被子拉到她胸口,不料光线太暗看不清,竟无意间触碰到了一团柔软。
心里一惊,温羡赶忙松开手,哪知手刚离开,脸上就挨上了她甩过来的一巴掌,“啪”得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脸颊的火辣感蔓延开来,温羡疼得微微蹙眉,一连茫然地捂着脸,看着明明看起来在熟睡的女子。
她这是……又做了什么梦?
好在妻主没被梦魇惊醒,他替她揉了揉她伸出来打他的那只手心,将她的胳膊重新放回被子里盖好,这才重新睡下。
孰不知待他睡熟后,身边的林岚缓缓睁眼,侧首,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方才她睡着,感觉到胸口被触碰,大脑还未完全醒来,下意识以为他要做什么,才伸出手甩了那一下。
她脑海中的本意只是将他推开,哪知听见清脆的一声,才知道是打到了脸上。那一刻,她才完全清醒过来。
可她心里尴尬得要命,不知怎么解释,毕竟自己今日什么 “会对他负责”“ 没人能代替他”的肉麻话说了一堆,这会儿被碰一下就翻脸,着实有点儿不合情理。
于是她权衡一番,还是决定装睡。
虽然一场小小风波造成什么影响,但却让林岚认识到一个事实:不管她嘴上怎么说喜欢,哪怕昨夜两人已经有了妻夫之实,她还是没办法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他做那件事。
说白了,就是她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胡思乱想一通后,林岚还是睡着了,她睡得太晚,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得老高,阳光将一夜的寒凉之气一扫而空,换上融融暖意。
身边的人也还没醒,一双长睫安静地垂着,日光的照映下,在眼睑处投下两蹙短密的阴影。
林岚看了看他的脸颊。昨晚她使了十成力气,打在这样白嫩的脸上,也不知他当时得有多疼。
怀着心疼和愧疚,林岚起身走到两人挂衣服的木架前,想挪到窗前替他遮挡些已经有些刺眼的日光,然而她刚一抬起那木架,就听“啪嗒”一声,一根木棍状的东西落在地上,旁边趴着一只被摔开的锦盒。
林岚看着那东西反应了一瞬,顿时恨不得自己没起来过。
原来他昨日又是晚归,又是举止怪异,是因为去买这东西去了?至于为什么买这玩意,林岚不用想也知道,应该还是和吃醋那事有关——他怕自己“失宠”,想取悦她罢了。
但他昨晚又没拿这东西出来,估计是自己那番话让他放了心,已经后悔买这东西了。
想到这里,林岚将地上的东西装好,重新放回他衣袋里。
为了避免尴尬,这东西她就权当没见过,让他自己处理吧。
梳洗一番后,林岚在院中吃过雪鹤做的早饭出了门,温羡才刚刚醒来。
他昨晚吹了风,夜里便觉得昏胀沉重,却也没想到竟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一眼看到地上挂着他罩衫的木架,他顿时清醒了许多,赶忙起身去看。还好,里面的锦盒和那东西都放得好好的。四下打量一遍,一时没地方可扔,于是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个平日里从未用过的暗格,将那锦盒放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小门锁上。
偏巧外间的雪鹤听见动静,端水进来给他洗脸,“主君可醒了,锅上的粥都凉了,主君先净面,奴这就去热粥。”
温羡赶忙直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算是谢意。
昨日林岚和他说过那番话,他心里安定,看雪鹤时也没了往日里不舒服的感觉,不觉对他客气了许多。
雪鹤并不知他这些日子是吃他的醋,只当他心情不错,又多说了句:“主君客气了,家主急着出门,说就不等你一起吃了,让你在家多休息。”
急着出门?
温羡想起来,妻主说过,去找晏安,是为了给天一阁的未来争取赢面,这会儿急着去阁里,八成也是和这件事有关。
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中暗暗祝她得偿所愿,一切顺遂。
·
天一阁。
林岚风风火火地赶到后,听见程掌柜说还没见过晏安,顿时松了口气。
让身份贵重的皇子帮忙还迟到,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她早早将《金刚经》瓷盘准备好,摆在店内博古架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坐在能看到门口的方桌后面,翘首等待她请好的这位特约演员。
这一等就到了将近晌午,林岚和程雪两个茶喝了一壶又一壶,程媛的字都练了十几页了,还是没见到晏安的人影。
林岚不由在心里怪自己,怎么就没和他约个时间,万一他是忘了,这几日都不来,直接办完了公事回京,自己要办的这件事可就彻底没了着落了。
是了,若今日十皇子没有如约出现,晚上还是要去见他一面提醒一下才算妥当。
林岚正在心里盘算,忽见一辆马车在店门前停下。
她心里一喜,刚要上前相迎,却见贺琰带着柳儿和枫儿,摇着扇子自车上下来,径自走到店内的博古架前,打量了一番上面摆着的瓷盘,阴阳怪气道:“呦,林娘子献给太后的大作怎么摆在这儿,没送去京城么?”
林岚不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