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觉得陈观雪变了一些,眼睛里容下了他。
虽然说起来有些怪异,但他就是那么觉得,一低头一抬头,似乎就被她彻底放进心里,与原先的患得患失不同,他只看一眼便格外满足。
好奇怪。
陈观雪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一个姿势久了,觉得难受,孩子也没动,便将他的手拿开,又换了姿势,随后紧紧贴上来的人,哪怕隔着衣裳也觉得体温高的吓人。
喜欢一个人只能看出来的,爱一个人更是如此。
陈观雪如往常一般对待康熙,落在他眼里都是欣喜。
似乎她指着白日说天黑,他也会睁眼说瞎话的应和。
陈观雪和康熙没动陈家,他们也见到了陈观雪,自然而然的欢喜不已,坐着鸡犬升天的美梦。
只有陈老三见了她之后,心里止不住打鼓,私底下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下边的人,到底做没做好他吩咐的事。
看着人抖的模样,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管脖子上的刀什么时候落下来,总归脑袋还在脖子上,吃喝中总要顾着,不可能死期来前先饿死了自己个儿。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家姑娘和梁家的公子的事,也逐渐提上章程。
梁家家大业大,一个孙辈不想走官场,那结亲的人家也可以低一等,加上孙儿表现的实在满意那姑娘,梁尚书也不会多加阻拦。
就是知道康熙查了陈家人,那不是没倒么,说明这亲事能结。
康熙可不是什么君子,看不惯谁,一定是当时便收拾了,绝不会留到后头。
陈观雪听着这些,吃吃喝喝的,今日接连下雪也不出门,感觉又长了几分肉。
十二月,年前,刚过腊八不久,陈观雪坐在屋子里吃烤橘子,就听康熙说梁陈两家已经结亲了,如今正在过三媒六聘的礼。
如今结亲可不是什么简洁的事儿,从定下亲事到成亲,少说得一年半载。
康熙不可能留他们那么久。
因此在听说这事后,便写了赐婚书,让小两口年后完婚。
这可不是一般的急。
陈观雪蹙眉。
康熙为她抚平眉头,“梁尚书已经知道了,朕让他选的,是赐婚还是叫孙子等几年。”
这还用选,摆明了叫他知道,他孙子必须娶,不管是明年娶还是等陈家倒了叫陈姑娘守几年孝再娶。
陈观雪瞪着他,若不是靠着他,他会给自己捏捏不舒服的胳膊腿儿,还能叫他留在跟前。
饶是他这样卖力讨好,查娜嬷嬷精心照顾,陈观雪偶尔也会在夜半时分腿疼抽筋。
第一次她难受时,康熙以为出事,差点叫人去传太医,后来又手忙脚乱的为她揉腿。
到现在她一睁眼,康熙便会察觉到,然后沉默的为她揉腿。
这样的日子是孕期都会经历的,他从未在其他嫔妃那儿感受到怀孕会如此辛苦,除了生育时,怀孕时也这般难受。
越近年关,后宫的气氛便越热闹,佟妃主持除夕宴,其他嫔妃也有自己的事儿。
只有陈观雪,数着日子算康熙什么时候休假。
皇帝这个职业严格来说全年无休,不过不是战乱灾年,还是能得几日空闲的。
二十六到初二,便是康熙的假期。
也是宗亲皇族举行大型活动的开端。
陈观雪就盼着这几日,二十六和康熙一同睡了个大懒觉,她睡觉一向是睡饱了再去,哪像康熙要早起上朝。
因此在醒来后感觉到康熙还在,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收拾好,吃吃喝喝,黏黏糊糊过了一日,二十七便要去看冰嬉。
冰嬉是白天看,早饭用完,康熙才带着人出宫。
陈观雪在这样的日子里自然不想跟康熙在一块儿,太过隆重,也需要太多注意事项,更重要的是,康熙那个位置直面寒风,她在一旁怕不是会被吹的跟冻猫子似的。
这段时间她的肚子越来越圆润,她的动作也多了几分笨拙,看着冰嬉,在一旁的遮风帐篷里看了一会儿,便想出去走动走动。
刚走没几步,就被人拦下了。
是陈大。
“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说话时看了看润喜,意思是要单独说话。
陈观雪倒不是看他冰天雪地的跪在冰冷的地上显得可怜,而是觉得他的神情告诉她,有事。
“润喜是我信得过的。”不留个人,不说安全不安全,康熙知道了怕是要立刻冲过来坏了她的事。
陈大皱皱眉,还是退了一步。
陈观雪挑挑眉,随着他走到帐篷后,避风,避人耳目,她出来时跟的是润喜,查娜嬷嬷留在宫里。
“有什么话?”
陈大的眼睛落在她肚子上,被披风遮了,看不清多大月份,但总归是七八月的模样。
“姑娘是哪里人士?”陈大一句话出口,陈观雪便清楚了,这是摸不清她的来历了。
陈三还是跟陈大通了气儿,说出当初叫人做的事,陈大原本的欣喜也变成了担忧。
担惊受怕这么些日子,终于寻到今日这个机会,与陈观雪说上话。
见她不说,陈大便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