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桉将虞卿送回宫中后,便回了府邸,才入书房,门边被人敲响。
“进来吧。”
见到来人,萧庭桉皱了皱眉:“忠叔,怎么还没睡。”
被唤作忠叔的人不语。
“有话便说吧。”萧庭桉看出他的来意,声音淡了几分:“整个府邸就你我二人。”
“事情查得如何了?”忠叔这才看向萧庭桉,问道:“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萧庭桉神色一顿,垂眸道:“还在查。”
“庭桉,事情间隔太久,只你一人怕是难以查清,我听说郑南星回来了……”
“忠叔,不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萧庭桉打断忠叔的话,冷冷道:“事情我会自己查清楚,忠叔不必急切担忧,无事便在府中待着就是,其余的我会处理。”
“果真吗?”
“忠叔是不信我?”
“我是怕你忘了你原本身份。”忠叔面色沉沉道:“你为何让人停止往那条线索查去?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线索。”
“无用的线索为何还要查?”萧庭桉嗤笑出声:“忠叔也不用日日前来提醒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若无其他事,忠叔回屋中睡吧,我还要处理其他事情。”
“……”
书房门被人关上。
萧庭桉才抬眸,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迎上那昏暗的烛光,他双眸微微眯起,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后,才又垂眸,从抽屉里拿出那封被压在最下面的信,缓缓打开来,信上唯有四个字。
上官孤鸿。
这个名字,在整个上京没一个人是陌生的,门生遍布天下的上官丞相,亦是当今皇后生父,虞卿和虞峥的外祖父。
萧庭桉看了眼,还是将这封信放进烛火里燃尽,烛火下,他的眸色清冷而深邃,看着那个名字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
昨夜宫中闹鬼了。
还是巨丑的鬼。
虞卿耍完一套鞭子,便听得宫中婢女低声讨论,她将鞭子缠在手腕,与夏竹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
冬雪看得莫名,“公主和夏竹笑什么呢?”
今早,宫中可到处都是传言,说昨夜长乐公主在回宫的路上撞见鬼了,一路惨叫,冬雪听闻时,吓得不轻,又懊恼自己昨夜没在虞卿身侧,虞卿定是被吓坏了,还怪夏竹昨夜也不告诉她。
可今早虞卿起身的时候,却神清气爽,很是高兴,冬雪很是不解,虞卿看着胆子大,却最怕鬼怪一物了,若是真被吓得不轻,不该是这个样子,眼下又看二人笑的如此之欢,更是皱了皱眉。
“冬雪姐姐,我告诉你。”夏竹收了笑,凑近冬雪耳畔低语,说起昨夜来。
冬雪听完,眼睛瞪得像铜铃,也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难怪,承华宫那边传出消息,三公主昨夜又受了凉,风寒又重了。
“听闻皇姐病情加重。”虞卿道:“冬雪,你去库房里挑几株上好的人参送去承华宫,告诉皇姐好好养身子,等她好了,本公主会再去找她玩的!”
“是。”冬雪笑着应声。
这个时候,虞瑾若是见到凤栖宫的人和她送的东西,估计又得气晕厥。
虞卿得意洋洋,习惯性的想要坐下,却发现,此刻的银杏树下已然空荡荡的了。
“让人将那石桌搬回来!”
夏竹应声,拿出手帕替她擦去额头细汗,“冬雪姐姐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奴婢先服侍公主沐浴吧。”
虞卿颔首。
*
这个时节正是御花园内的菊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上官揽月都会派人前去请大臣家眷前来赏菊,今年也不例外,唯一的不同是,虞玄临竟然也在这里。
往年,虞玄临从不在这样的宴会现身,他也很少置办宴会,除却中秋除夕,或是他国使臣来访,再就是宁安王得胜归来了。
是以,众人见他,大多都在中秋和除夕夜,每一次,他都坐在高台之上,黑金龙袍加身,俯视众人,冷漠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父皇!母后!”
虞卿到的时候,整个御花园已经是谈笑声,上京的姑娘们,肤白貌美,一眼望去,比那盛开的菊花还要美上几分。
瞧见坐于亭内的两个人,虞卿欢快唤道。
虞玄临正和上官揽月低声说着什么,闻声抬眸,见虞卿朝他们小跑而来,眼底尽是无奈笑意,半分君王威严也没有。
“慢些!如此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虽是指责,可声音里都是笑意。
众人见状,心里惊了一惊,早就听闻当今陛下十分宠爱长乐公主,传闻看来不假。
先前倒也不是不信,只是没那般清晰的瞧见过,只知道,当今陛下有四个子嗣,两位皇子两位公主,皆是在太子之时所出,而他登基的第一年,就只下了三道圣旨,封后,封太子,用长乐二字给虞卿做封号。
“这不是许久没见到父皇,太激动了嘛。”虞卿嘿嘿笑着,“父皇不知道,没见到父皇的这几日,儿臣可想念父皇了呢。”
“哦?”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