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理,本宫本欲与你共掌天下,但你心太重,不肯归一。
玄武司在你手中,是刀;若在我手中,便是剑。
你可知,帝国的未来,只能有一把利器。”
吴天理低头,语气依旧沉稳:“殿下若要夺刀,臣奉上双手。”
他抬起头,嘴角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只是,殿下可有手握刀锋的勇气?”
雪清河眸光骤冷。
一阵风自殿门灌入,烛火摇曳,光影乱舞。
那一瞬,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黑与白、明与暗,仿佛古老帝国的宿命交织。
雪清河忽然笑了,收敛杀意,重新坐回主位。
“吴卿,记住一一本宫可以容你一次,但不会有第二次。”
吴天理俯首,缓缓道:“臣明白。”
他退下时,身影没入阴影。
没人看到,他手中那块乌金玉牌,泛起了微微的冷光。
当夜,玄武司地牢深处。
吴天理静坐于石椅之上,闭目沉思。
沈婉仪立在门口,轻声道:“主上,殿下开始秘密调动白羽卫。”
“他动了军,就代表他怕了。”吴天理睁眼,神色平静。
“他以为掌握兵权便能掌握天下……可惜,真正的天下,不在刀剑,而在人心。”
沈婉仪轻叹:“主上,您这是要……”
吴天理看向她,声音低沉而决绝:“准备第三序列一“玄武覆影’计划。”
沈婉仪怔住,心头剧震。
“那是……自毁的方案!主上,那意味着玄武司将暴露!”
吴天理缓缓起身,望向那堵刻有“玄武图腾”的石壁。
“有时候,只有让天下看到黑暗,光明才有意义。”
他伸手,按在石壁之上。
玄纹闪烁,低沉的机关声在地底轰鸣。
一道道暗格开启,密信、名册、军机图卷在火光中闪现。
吴天理低声道:“婉仪,记录一自明日起,玄武司不再为帝王,不再为朝廷。
我们,只为帝国的延续而存。”
沈婉仪的手在颤。她从未见过吴天理如此决绝。
“主上,若是殿下知道……”
吴天理转身,目光如刀。
“他若真成帝,就该知道:天下不是他的玩物。”
那一刻,烛火仿佛燃得更盛。
吴天理的身影,被拉得无比高大一像一尊玄武般镇立于世间的阴影。
风声呼啸,夜幕深沉。
天斗帝国的暗流,正在翻涌。
玄武司与太子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北风穿城而过,卷起皇都天阙街上的金叶。街巷间传来隐隐的低语,人们谈论着的,是同一个名字一吴天理。
这位曾在半年内平息北疆叛乱、肃清国库弊案的玄武司首座,如今被传与太子雪清河政见不合,二人之间的嫌隙,已经从朝堂延烧到坊间。
朝臣避谈此事,但风声却在越传越烈。
有人说,吴天理意图夺权,暗控玄武司与禁军;
也有人说,太子心生疑忌,欲废旧制以削他权。
而无论哪种说法,皇都的空气里,都多了一种压抑的味道。
金銮殿上,晨议方毕。
雪清河端坐高台之上,眉宇间依旧温和,可那份温和背后,却多了一抹深不可测的冰冷。
“吴卿,”
他轻声开口,语气温润,似春风般和煦,
“听闻你暗调北境三卫,是否有此事?”
殿中气息一滞。
吴天理微微拱手,神情沉稳:“殿下误会。玄武司调兵,不过是防范外寇北入,皆有奏请。”“奏请?”雪清河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奏折未至,兵却已动,若非朕今日询问,连孤都要被瞒过去了吗?”
声音依旧平静,可每一个字都像冰刃,缓缓嵌进殿内众臣的心里。
吴天理面不改色:“殿下若疑,臣可即刻令北卫退防三百里。只怕那样一来,北境的黑岩部,会趁虚而入。”
“你在威胁孤?”雪清河淡淡一笑。
“臣不敢。”吴天理低头,手指在袖中轻轻一转。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幕。
殿内诸官皆噤若寒蝉。此刻他们已看出,太子与玄武首座之间,已非言语之争,而是帝国实权的分流。午后,吴天理回到玄武府。
玄武司副首沈重早已等候多时。此人沉稳如铁,行礼后便压低声音道:
“阁主,今日朝堂上的话,整个皇都都在传。白羽卫的人也开始频繁巡街,看样子太子在布控。”吴天理合上案卷,目光沉如深海:“我早料到他会用白羽卫。”
沈重皱眉:“那是太子直属亲军,动辄五千。若真清查起来……”
“他们查不到什么。”
吴天理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注视着天阙上空那一缕渐暗的金光。
“因为我们已提前半步动了。”
沈重一愣。
“明日,你去昭阳宫递一份情报。告诉太子一一白羽卫中,有三名统领与外商勾结,偷运军械入境。”沈重目光一震,恍然明白。
一那份情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