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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场域是一个高度看重表面符号的消费与社交空间”
“韩远征,他展现的是一种建制内的游刃有余经济资本、社会资本都相对雄厚,习惯通过组织活动、发起项目来巩固和拓展他的圈子,行为模式很符合某种接班人的习性培养行为具有倾向和目的性”
“罗耀辉,更依赖物质符号的即时展示”
分析完观察的人群,圈层分类,李乐又重点描述了昨晚韩远征家聚会所观察到的,那个正在萌芽的“准商业场域”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案例,涉及多个资本存量较高的个体试图主动建构一个新场域。”
“发起人韩,拥有显着的社会资本,比如组织能力、人脉网络和稳定的经济资本基础,他利用这些资本试图定义新场域的规则和目标关键人物盛,则凭借其稀缺的专业知识资本,金融实操经验、法规知识,迅速确立了技术权威的地位,某种程度上与韩共享了定义权”
李乐将昨晚森内特的那套分析,用自己的语言进行了转述和发挥,“这个看似平等合作的基金构想,在其诞生伊始,权力结构就已通过知识资本和社会资本的不平等分配而隐性确立了。”
“韩和盛掌握了定义现实的权力,什么是可行的模式,什么是正确的方向其他参与者都被纳入这个既定框架内进行博弈除却实际意义,这本质上是一场关于资本整合、话语权和新的圈层权力结构形成的预演”
克里克特教授听完,沉默地思考了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观察切入点不错,注意到了资本类型的差异与转换,以及场域中权力的微观运作。对于这个准基金,后续观察要注意几个要点:”
“第一,关注信任,作为一种特殊社会资本在其中构建与消耗的过程。第二,记录决策机制是如何具体形成的,是协商、说服还是隐形强制?”
“第三,特别注意当出现分歧或失败时,责任和风险是如何分配和归因的,这最能暴露真实的权力结构。第四,观察不同参与者投入的资本类型与其最终话语权、收益分配之间的关联度是否匹配。”
说到这儿,克里克特语气里的含毒比例逐渐攀升。
“至于森内特,他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像个掉了毛的老秃鹫一样,看透一切,然后蹲在塔楼上嘲笑众生。他的分析工具很好用,但别完全被他那套冷冰冰的权力逻辑框住。过于强调权力的阴暗面和结构性不平等了。”
“那个老家伙,内心阴暗,看什么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权力阴谋,仿佛所有人都在进行零和博弈。总是倾向于解构一切合作、理想和热情,将其还原为冷冰冰的资本计算和权力争夺。”
“当然,这种怀疑精神是必要的,但过犹不及。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在于,功利计算和真诚合作、结构性限制和个体能动性往往是共存的。”
“那个基金构想,或许有他分析的那一面,但也未必没有一些年轻人真心想做事、想学习、想创造价值的一面。森内特那家伙,就是习惯性地给所有玫瑰都喷上杀虫剂,生怕上面有一只他看不见的蚜虫。”
“我们做研究,既要看到结构性的制约,也要看到行动者的能动性和构建美好事物的可能性,不能一味解构,否则就跟犬儒主义没什么区别了。”
李乐只能坐在那里,面带本分老实的微笑,听着克里克特对森内特的“学术剖析”,一边在心里给老头点了几排蜡,摆上几束菊花。
一边默默吐槽,您二位,一个偏向金子里找屎,一个更侧重屎里头找金子,半斤对八两,秃子别说老和尚,鸭子别说鹅
“诶,你,怎么还不走?准备替你的学术监护人反驳我两句?”
终于,克里克特教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跑题”,停下话头,重新戴上老花镜,拿起另一份论文,瞥了一眼还坐在那里的李乐。
李乐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说的都对,尤其是对森内特教授的分析,谢谢教授的指导,我这就去修改文章。”
话音未落,人已经退到了门口。
“把门带上!”
“砰!”
。。。。。。
从克里克特的办公室出来,李乐站在走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一场高强度的脑力拔河中侥幸脱身,虽然没赢,但至少绳子没断,人也还在岸上,顺便还听了场吐槽大会,意满离。
看了看腕上的casio,时针堪堪指向中午十二点半。
学术的追求固然崇高,但物质的肚子更为现实。摸了摸兜里那张硬质塑料饭卡,李乐决定去学校的食堂。
今天是个“幸运日”,不仅限于在克里克特教授手下侥幸过关而言。更幸运的是,今天森内特教授那位来自威尔士、身材敦实、心地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