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
祭拜过后,他们在汴港盘桓了数日。
江芙诗带着他走遍自己儿时奔跑过的田埂、摸过鱼虾的小河、偷摘过果子的邻家果园,将记忆里零散的童年碎片,一点点拼凑给他看。如果当年她没有回宫,估计就是这在这里悠然一生,或许会成为首屈一指,扬名海外的女医圣手,哪有后来许多惊心动魄,生死攸关之事?命运无常。
谁能想到,如今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大夫,竞然就是当年,晟朝远嫁穹勒的和亲公主?
往事如烟,散作窗前絮。
再次回想,只觉前尘若梦。
江芙诗跪在佛前,将三炷清香插入炉中,心中默念:“一愿身侧人长安,二愿故旧各康健,三愿余生常清明。”
庙祝给她拿来两盏莲花河灯,示意她可将心愿写在灯上放入河中。江芙诗依言照做,用细毫蘸了朱砂,在灯壁上写下“岁岁平安"四字,俯身将灯送入流淌的河水。两盏明灯依偎着顺流而下,渐渐融入星河的倒影之中。又求了两个平安符,符袋绣着简单的平安纹样,她仔细将属于湛霄的那一个系在他腰间。
当晚同床而眠,江芙诗侧躺着,后背贴着湛霄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想起白日里佛前的祈愿,想起这些年的相依为命,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轻声道:“相公,有你在,真好。”
“嗯。”
湛霄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五月末。
南风送暖,运河水面波光粼粼。
江芙诗依依不舍地上了船。
她站在船头,看着青瓦白墙在晨雾中渐渐朦胧,眼底泛起淡淡水光。湛霄从身后将她抱住,陪着她静静望着故土远去,直到河湾转过最后一道弯,将旧日风景尽数掩在青山之后。
船身微微一震,正式驶入通往澜洲国的航道。江风鼓起白帆,载着他们奔向那片蔚蓝的、属于他们的天地。余生漫长,皆是坦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