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天空在燃烧。
不是比喻——电离层真的在燃烧。幽蓝色的火焰如同倒悬的海洋,在极地上空翻滚咆哮,将整个大陆映照得如同异世界。冰层在高温下蒸发,腾起的白雾又被能量风暴撕碎,形成一道道直通天际的雾柱。而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央,那道连接天地的光柱正在缓慢收缩,如同被无形的手掐住的喉咙。
"门在关闭!"南极基地废墟中,一名幸存的改造者嘶哑地喊道,"苏小姐成功了!"
但他的欢呼很快被淹没在更大的轰鸣声中。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基地残骸的金属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处,万年不化的冰架正在崩塌,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不"另一名改造者脸色惨白,"不是关闭!是转移!"
仿佛印证他的恐惧,所有人体内的改造基因突然开始剧烈躁动。皮肤下的能量纹路不受控制地亮起,有人痛苦地跪倒在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内部撕裂他们。
"是'他们'!"一名女性改造者尖叫着,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幽蓝色,"'他们'在寻找新的通道!"
最年长的改造者突然抬头看向北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北极苏小姐和傅先生"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道幽蓝的光波突然从正在收缩的"门"中爆发,横扫整个南极大陆!光波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瞬间晶体化——冰层、金属、人体,全部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物质,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形态,永远凝固。
几秒钟后,南极洲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诡异的蓝水晶雕塑。而在那片死寂的中央,原本"门"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完美圆形深坑,边缘光滑如镜,仿佛被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力量精确切割。
深坑底部,隐约可见一个由古老符文构成的图案,正在缓缓旋转——双蛇衔尾。
北极,方舟实验室。
震动比南极来得更加猛烈。整个金属结构如同被巨人握在手中的玩具般扭曲变形,蓝晶覆盖的墙壁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控制大厅内,幸存的改造者们拼命稳住身形,惊恐地看着中央那个正在扩大的"门"。
"傅先生和苏小姐"年轻的技术员声音颤抖,"他们真的跳进去了"
全息投影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能量过载:临界】
【预计崩溃时间:00:04:47】
"崩溃?"一名战士抓住技术员的肩膀,"什么意思?门会自动关闭?"
技术员脸色惨白地摇头:"不不是关闭。是爆炸。这种能量级别足够炸平半个北极圈!"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实验室深处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灯光忽明忽暗,某种古老而巨大的机械正在超负荷运转。
"我们必须撤离!"队长大声命令,"所有人,立刻撤出实验室!"
"那苏小姐和傅先生呢?"有人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更剧烈的震动和远处"门"中传来的、如同远古巨兽咆哮般的轰鸣。
门内。
没有语言能够准确描述这里的景象。不是黑暗,不是光明,不是物质,也不是虚无。这里是一切概念的混乱叠加,是物理法则崩溃后的荒原。时间和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每一个碎片都折射着不同的现实。
苏晚和傅司寒悬浮——如果这个词还能使用的话——在这片混沌中央。他们手拉着手,银白与幽蓝的能量交织成茧,勉强保护他们不被立刻撕碎。金属球体"摇篮曲"漂浮在两人之间,表面的符文发出刺目的光芒,像是在与整个维度对抗。
"这里"傅司寒的声音在真空中奇怪地传播着,"是'他们'的世界?"
苏晚的银蓝瞳孔扫视着四周。她的长发已经完全变成了液态金属,在身后形成保护性的羽翼。皮肤上的纹路闪烁着,似乎在解析这个违背常理的空间。
"不。"她最终回答,"这里是门槛。是'他们'与我们的世界之间的缓冲地带。"
她的目光突然锁定在某个方向。傅司寒顺着看去,顿时感到一阵眩晕——那里悬浮着无数个半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中都映照着不同的场景:史前人类跪拜着从天而降的光柱;沈清婉在北极冰原上发现古老遗迹;组织在实验室中培育初号克隆体;甚至还有他们自己,在不同的时间线上经历着不同的命运。
"维度镜像。"苏晚轻声说,"所有可能性的集合。"
就在这时,金属球体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保护罩开始出现裂痕。
"它在崩溃!"傅司寒喊道,"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苏晚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被其中一个"气泡"牢牢吸引——那里显示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