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淅淅沥沥、缠缠绵绵好几天,搞得人心都哀怨起来。
云乘月醒来时,薛无晦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她也不觉得意外,便按部就班对镜梳妆、挑选衣裙,用黑玉梳将头发挽好。
望着镜中自己倒影,她认真地嘱咐自己:“现在不是偷懒时候,你得更努力一些。”
不过,事情总要一样一样地来。
洗漱完毕,她出去要了早饭,来写大字。
今天她不打算出门。她昨天一时冲动去挑衅凶手,给出了“快来对我下手”讯号;她要等,等着凶手怎么做。
这叫冲动的代价。
她打算这几天都托词“身体虚弱”,窝在房间里书、写字,也多研究一下自己新得到的书文。
打算得挺好,只是没想到,她自己托词“身体虚弱”,扭头一,她居然真虚弱起来——小日子来了。
这……在这里该怎么处理?云乘月有点茫然。等一等,原来修士也会有生理烦恼?好接地气,明明五谷轮都可以通过丹药免去烦恼。
她不大知道怎么打理,一时把自己搞得有点狼狈,匆忙塞了点干净布料垫着,才总算松了口气,决定出门去买必须用品。
刚出院子门,却碰到了涟秋。她手里捧着一块刺绣布包,正要敲门,云乘月开门时差点和她撞上。
“……二小姐!呀!”
涟秋险些绊倒,云乘月赶紧扶了她一把。
“瞧婢子这笨手笨脚……”涟秋站稳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哪里,是我开门太急。”云乘月问,“涟秋来我这里做什么?”
涟秋是云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算不得一等,但也很说得上话。她对云乘月态度友好自然,既不过分巴结,也没有畏惧疏远,不过她平时不常来,只有遇见时会说两句话。
涟秋笑笑,声音放轻:“婢子算着,二小姐小日子快到了……虽说您现在聪慧,可婢子思来想去,是不大放心,就擅作主张给您拿了用的东西来。”
她将那布包放到云乘月手上。是一个扁扁、绣着芙蓉花的白色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叠空白的纸片,隐隐有做成暗纹的文字。另外有一小包姜糖。
涟秋说:“这个,贴在亵裤上,每天换一次就可以,不难。姜糖可以随时含着,不过您向来不大会疼,这真是老天保佑。”
她说了几句,抿唇一笑,有点羞涩的样子:“哎呀,真奇怪,二小姐小时候不觉得,怎么突然之间,婢子觉得不好意思了!”
云乘月合上布包。她的记忆——过去的云二小姐记忆里,翻涌出来了一些场景:她第一次小日子时的狼狈、被嘲笑,后来每一次时,都有人帮她清理身体,也会低声安慰几句……
想起来了。是涟秋。
她怔然:“涟秋,以前一直都是你帮我……”
侍女抿着嘴唇笑。她看上去年纪不很大,肯定不到三十,但眼下有细细纹路,也不能说非常年轻了。这样的年纪,如果一直都在云府里,一定也是看着她长大那群人。
她又轻轻补充一句:“大夫人也记着……二小姐,婢子说这话是僭越,可婢子知道,大夫人挂念您是真。您能不能……不要很记恨夫人了?”
云乘月屏住了呼吸。她在试着用这种方式,让五味杂陈心情平缓下来。半晌,她还是觉得心情复杂,只能又将气吐出来。
她握紧布包,想,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起来这件事?除了被欺负以外,除了那些清晰的温暖以外……原来还有一些散落的好意,像断裂珠子,四下藏起来,等她偶然想起。
“……谢谢你,涟秋。”云乘月轻声说,“也替我谢谢大夫人。”
她没有说“大伯母”。哪怕不提凶手嫌疑,有些缘分尽了就是尽了,有些情分断了也是断了。不去的。
涟秋听明白了。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哀伤,也有些唏嘘感叹,但很快,她掩饰了所有情绪,只对她笑笑,成了那个明媚要强的侍女。
“二小姐,婢子就告辞了。”
涟秋走后不久,云乘月才刚刚换了套衣裙,笔都还没提,就被另一群人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