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弟妹们睡觉的么……”却连答复都未听到,就眼皮一沉,彻底睡了过去。
朱大自己也一副半睡半醒的架势,鼻子里哼哼两声:“那些活猴,有你们一半省心就好了!”一边眯缝着眼,给不知何时也消停了的伏九拉拉被子,又把搭在自己腿上的被角给越琼田扯过去,这才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两边拍打着睡下了。
接下来的半宿,伏九倒还安稳,未再有什么变数。只是可怜了窝在床沿的越琼田,觉虽睡得酣甜,待到醒来,肩也麻了,颈也痛了,歪扭着脖子“哎呦”了一个早上,倒把送饭过来的小僮吓了一跳,使劲盯了他好几眼,才搁下东西离开。
片刻后,门口忽听有人道:“越公子,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来人黄衫云鞋,佩玉壶,挂银戥,黑髯飘飘,一团和气,正是赤明圃的石脉主事范羽泽。越琼田一见他,登时便知自己睡歪了脖子的笑话怕是整个龙山古月都晓得了,当下抽搐着嘴角,干脆破罐子破摔:“羽泽先生,我的脖子……”
范羽泽莞尔上前,伸手在他后颈轻压了两下,随即运指飞快,或轻或重点过头颈上几处,再将他的脑袋左右一扶:“现下呢?”
越琼田一声“哎呦”还没来得及叫唤,先觉得颈骨一松,酸痛之感顿去。忙摆了两下头,又蹦蹦跳跳晃了一圈,喜笑颜开:“好了好了!没事了!羽泽先生,你当真厉害!”
范羽泽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既然越公子无事了,我便告辞。明日月下集将开,陆陆续续已有各派门的人到来,聚在卧龙潭那一边。你若有兴趣,不妨也去逛逛。”
越琼田倒不在意那些,只笑嘻嘻道:“那些人既不认得我,我也未必认得他们,不急凑那个热闹。倒是有件事要拜托先生——若是有哪位师兄见到或者听闻青衣道长的行踪,还请告知我一声,劳烦劳烦!”
“小事。”范羽泽爽快应了,又道,“只是青衣前辈高修大能,月下集恐怕尚不足以劳动他的玉趾……左右我叫他们多替你留意就是。”
“多谢羽泽先生。”越琼田立刻深深作了个揖,“另外不知泊穷年前辈何时到来?”
“掌门今日便至,你那朋友情况尚好,你不必过于担心。”
“嗯。”越琼田乖巧的点头,送范羽泽离开。转头一屁股坐在了床头,拿手指去戳伏九的脸颊,“小九啊小九,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好多钱啦!”
白日里,赤明圃又送过一回汤药,越琼田一回生二回熟,像模像样接过来给伏九灌下去。他们这两间屋子虽说僻静,也听得到外头的动静,一个上午已是折腾了数个来回。想来非但那些四海散修、小门小派有些已提早来到龙山,即便招牌响亮的派门,亦有先至者,只是不知是哪一家或几家罢了。
这时正是空闲,饱食无事,越琼田终于想起了前来龙山古月的另一件“大事”,忙拉了朱大到案前,像模像样铺开纸笔:“朱大哥,月下集自明日起,一连七天,届时少不得叫得出字号的门派世族都会遣人前来,你正好也着意瞧瞧,若是看上了哪一家的法门,包在我身上去给你说,包你直接拜入掌门、长老、执事的门下!”
朱大咋舌:“在下可不敢想那么大的福分……这些炼气仙家,我瞧着哪个都是好的。再说,时到今日,我一共见过晓得的,也才寥寥,就算要挑选,也没个能选不是?”
越琼田立刻敲了敲笔杆:“我说给你听呀。”就饱蘸了墨,一行行写下去,“和尚道士你大约是不肯做的,那么尚有许多派门和世家可选……其实这几百年来,能修至洞彻大道者寥寥,已经许久不闻了,即便是血亲相传的门第,也少不得要收录许多异姓弟子列在门墙。除了大约做不到掌门家主的位置,与那些广收门徒的门派倒也相差不大……”
朱大伸头看着,说这几句话的工夫,他已在纸上列了几排出来,只是想了想,又抓笔把“玄门”二字涂掉了。朱大便笑起来:“我记得之前你也说过……你倒是当真对这玄门苦大仇深!”
越琼田撇了撇嘴:“玄门与我家也算世代相交,姑姑更在门中有几位密友,我自然很是晓得他们的修行法门。炼气界中玄门与神京并称,神京讲究修五行纳四气,玄门的法门却是阴阳双修,什么灵升肉泯,情驰意定……反正我也搞不太明白,只是连他们自家派门内的弟子都大叫吃不消,宛如苦修。虽说进境飞快,但当真修得到登峰造极的,反倒稀少。更听人说,修行中一旦略有走岔,说不准就是个走火入魔,根骨皆废的下场。”
“这倒是过于吓人了!”朱大摇头晃脑的感慨,“可见这玄门中的弟子,若能熬到小有成就,也颇是不容易,叫人同情!”
越琼田认同的点头:“玄掌门的孙女,我叫她玄绯阿姊,很小的时候见到,还抱着我有说有笑,陪我玩耍,再过几年,就活脱脱修成了个冰美人,全身都要冒出冷气来了。朱大哥,你可千万别选玄门,别的随便哪个都好!”
朱大失笑:“我选了,人家也未必肯收我……此事不急,等这三日月下集,你带着我,好好转上一转,亲眼见了听了,才好抉择。眼下不如先考虑小九之事,他自己的病症没解,还有要给他阿叔寻的药,也不